&ldo;兮兮,为民平反是皇帝的职责,换了其他人他或许也会如此,至于照顾你,也有可能是因为君臣之间相处下来的感情,这都说明不了什么,我想知道的是他以后会如何安置你,你总不能在他身边当一辈子的修仪。&rdo;
&ldo;姐姐,修仪年满二十八就要出宫了,我不会当一辈子的。&rdo;
岳凌兮非常认真地纠正她,她却更加哭笑不得。
&ldo;那出了宫之后呢?你有想过要嫁人吗?到时没有俸禄了,年纪也大了,总不能还像幼时那样去绣坊打打下手或是做些小玩意出去卖吧?兮兮,你需要一个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rdo;
岳凌兮沉默许久,忽然定定地看着她说:&ldo;姐姐,我有你就够了。&rdo;
&ldo;你当然有我,可是……&rdo;端木筝突然一窒,后半句话消失在她极具穿透力的视线中。
&ldo;姐姐,我不会让你死,所以你不必交代遗言。&rdo;
她全都看出来了。
端木筝的心顿时微微一沉,气息也随之紊乱,不由得掩唇轻咳起来,身侧的婢女立刻递上了温水,她勉强吞了两口却越发喘不过气来了,脸上一片病态的嫣红,岳凌兮见状立即让书凝去请太医,谁知被她拼命拦住了。
&ldo;兮兮,我没事,只是……咳咳……&rdo;
端木筝咳得身体都弯起来了,岳凌兮连忙伸手扶住她,一边拍抚着她的脊背一边朝婢女问道:&ldo;最近一直这样吗?是不是体内的毒控制不住了?&rdo;
紫鸢是端木筝的心腹,见她如此难受早就张口欲言了,如今听到岳凌兮发问就像是得了赦令一样全都说出来了。
&ldo;修仪,哪里是毒的关系,夫人才刚刚坐完小月子‐‐&rdo;
&ldo;住口!&rdo;
端木筝疾言厉斥,却还是晚了一步,岳凌兮已经听明白了紫鸢的意思,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道:&ldo;姐姐,你……你流产了?&rdo;
殿中一片寂静,主仆二人都没有异色,显然是默认了。
岳凌兮仍然处于震惊之中,手都有些颤抖,&ldo;姐姐,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同我说?&rdo;
并非责怪,而是心疼得紧。
端木筝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却发现自己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犹如黄连在喉,尽是绵绵难尽的苦意,紫鸢一面替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一面向岳凌兮解释道:&ldo;修仪,夫人之前是意外怀孕,陆太医看了说孩子不能留,否则可能会胎死腹中,甚至会令夫人大出血而亡,夫人心里舍不得却也无可奈何,只能……&rdo;
寥寥数语,岳凌兮已经明白了一切。
她就知道,以端木筝对楚钧的感情而言只怕巴不得为他生个孩子,怎会狠心流掉?想必这孩子并不在计划之内,既然有了,又因为中毒而无法留下,端木筝应该也是痛苦不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