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诚叹道:“如今齐王出京去皇陵,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是非来。”
元晋道:“此时常大人被天子不喜,拱卫司群龙无首。齐王一定会大做文章的。”
安如锦沉默。
她知道,她最怕的危机终于扑面而来。而这一切是那个狂妄又阴险的男人一手造成的。
……
这两日宫中异常平静。每个宫都仿佛有了约定一样,一个个都沉默得令人觉得异乎寻常。
安如锦在永延宫中依旧。早上接受各宫妃嫔过来寒暄,白天处理下各宫管事太监和嬷嬷过来禀报。
她面上笑如春风,可是谁也不知道此时她已心如火焚,无法安生。
常何在在第二天下了慎刑司。那曾经他待了近二十年的老巢。慎刑司中大大小小的内侍,论起辈分来都不如他一根手指头。
他到底好不好,她不知道。
萧应禛心里怎么想的,她更不知道。
她只知道每日傍晚,她都会在永延宫的殿门向北眺望。她希望能看见想看见的那个人。
只要他说一句,没事。
一切就都没有事。可是为什么他不来?
一天,两天,三天……安如锦眼中的期待渐渐变成了失望。
终于在第四天她忽然病倒。
……
永延宫中人人屏息凝神。来来往往的都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重重帷帐后是半靠在床头的安如锦。
她身上披着薄衣,正在和前来探望的云太妃说话。
云太妃抹了抹眼角的泪,轻声道:“怎么这样呢。太后那边也不好。庆元公主死活不愿意再进宫来。她只在皇庄待着。太后因驸马的事得了心病,这几日也病倒了。”
“你又这样……唉,让母亲心中难受。”她轻声道,“那该死的天杀的景王,死了这么多年还在祸害。”
安如锦心中一动,旋即黯然。
看来云太妃也知道了这事。她欲言又止,半天才道:“母亲,你觉得皇上会不会放过常大人。”
自从知道他未净身后,安如锦便称他常大人。
常家有没有参与景王谋反她不知道,但是能藏到这个时候。她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是改名换姓入了宫。
她的身上和常何在身上背负的都是同样一种叫做复仇的东西。
只是他如今的仇又向谁去寻?
云太妃听了,忍不住恼道:“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关心那个阉货做什么?好好的差点被他连累,要是他真的是景王余孽,你和他平日来往密切,皇上会不会疑心你?”
安如锦闻言,笑了笑:“怎么会呢。皇上不是那种人。”
云太妃语气中带着怨恨:“不会怎么不来看你一眼?”
安如锦顿时愣住,半晌苦笑。
是,若他信她,为何不来看她呢?
此时外面有宫女走进来,禀报道:“娘娘,陈太医来了。”
安如锦收起愁容,道:“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