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张玲手中的茶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用十分惊恐的表情看着明哥。
&ldo;怎么,被我说中了?&rdo;明哥重新点燃一支烟卷,站在张玲面前,等着她的回答。
张玲此时浑身颤抖,不知如何回答。正当明哥将要转身回到座位上时,张玲突然跪倒在地上,一把抱住明哥的双腿,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明哥说道:&ldo;警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千万别让柏胜国知道,我只要再等一年就行了,就一年!&rdo;
&ldo;小龙,把她扶起来!&rdo;明哥对我伸了伸脖子。
我点了点头,走到张玲面前,双手拽住她的右臂,一用力,将她重新扶回到座位上。
&ldo;这个我可以替你保密,只要你没触犯法律,我们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是,我现在需要知道你跟赵俊新离婚的真正原因。&rdo;明哥表情严肃地对瘫软在座椅上的张玲说道。
张玲双眼紧闭,无力地回答道:&ldo;是他要离的,当时我们只是做戏给他的那些债主看。&rdo;
&ldo;我需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rdo;明哥双手插兜,对张玲大声说道。
张玲坐在椅子上,用手拢了一下额前散乱的头发,低着头沉默良久,然后开口小声说道:
&ldo;我跟俊新以前经营批发生意,生意做得还不错,一年有个十来万的收入。我们经营的店铺里也出售烟花爆竹,这时间长了,我们就知道这里面的暴利了。尤其是咱们云汐市,因为习俗比较多,所以烟花爆竹经常是供不应求,于是俊新就跟经常给我们送烟花的小老板合计,搞一个厂自己生产。我们拿钱,他出技术和人,就这样,一个小型的加工作坊就在我们租的一个出租屋建成了。因为我们干批发生意,有稳定的销售渠道,别看这个小作坊就几间小屋子,七八个工人,经营了一年,刨去成本,比我们辛苦做批发生意挣得还多。&rdo;
&ldo;看到这么有赚头,俊新就坐不住了,想干大一点儿。接着我们的作坊从一个发展到了三个。可就是这样,货依旧是供不应求。我们当时尝到了甜头,准备大干一番,便把房子抵押了出去,又托熟人借的高利贷,一共凑了三百万,在芦苇村购置了四亩地建起了烟花厂。&rdo;
&ldo;你们建的这个烟花厂有合法的手续吗?&rdo;明哥打断道。
&ldo;当烟花厂还没建起来的时候,我们就想托熟人去办生产许可证,可一直没有办下来。就当我们犹豫该不该生产时,托的那个熟人告诉我们,可以先生产,许可证办下来比较慢,他说执法局那边已经打点好,不会有人来查。&rdo;
&ldo;俊新手里当时拿了一大堆订单,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没有了顾虑,在没有许可证的情况下就开始生产了。&rdo;张玲低着头说道。
&ldo;你们托的那个熟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rdo;明哥赶忙问道。
&ldo;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基本上都是俊新一个人在弄,我只知道他姓刘,是经常给我们送烟花的那个小老板介绍认识的。&rdo;张玲回答道。
&ldo;是不是叫刘峰?&rdo;我一听到对方姓刘,赶忙问道。
&ldo;不是!&rdo;张玲很肯定地摇头回答道。
&ldo;那这个姓刘的是不是执法局的人?&rdo;我又旁敲侧击地问道。
&ldo;不是,他也就认识执法局的人,他本人就是一个无业游民。&rdo;张玲摇了摇头回答。
&ldo;这个姓刘的找的是执法局里哪个人打点的关系?&rdo;明哥接过了我的问题,开口问道。
&ldo;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他常说执法局的哪个队长是他的亲戚,具体他找的谁,我们也不清楚。&rdo;张玲拢了拢头发回答。
亲戚?此人姓刘,在执法局有亲戚,那这个亲戚会不会是刘峰?我在心里仔细地考虑着这里面的关系。
而明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接着问道:&ldo;接下来的事呢?&rdo;
张玲双手紧握,有些不想去回忆,但最终还是开了口:&ldo;我们当时找了几个工人连天加夜地生产,眼看就要交货时,执法局的王局长带人把我们的厂子给查了,所有的成品和半成品的烟花全部被扣押,还给我们开了一张20万的罚款单,厂子也给封了。俊新还被公安局拘留了15天。&rdo;
&ldo;当时我跟俊新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他刚从拘留所出来,就是一拨又一拨的债主上门要债。俊新实在没办法,就把厂子抵押给了债主,可高利贷你也知道,利滚利,我们根本还不上。那时候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rdo;
张玲说到这儿,眼泪顺着眼角不住地往下流。
我从桌子上抽出一张面巾纸递到她手中,她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泪水哽咽道:&ldo;这些高利贷的债主以为我们不想还钱,就把我儿子给绑了,硬要逼着我们拿钱。当时我们真的是身无分文,该借的都借了,该卖的都卖了。俊新实在没有办法,就跪在那些债主面前,跪了一天一夜,他们才把我儿子给放了。&rdo;
明哥此时起身,又给张玲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手中,接着他回到座位上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张玲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