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虎目又圆了一圈儿,没韧带揪着,陈飞眼珠子能瞪出来——啥玩意?守着我?……我?
感觉到领口的衣料一松,赵平生随之呼出口长气。看,说出来了也没挨打,师父说的对,有些事没想象中的那么艰难。他往后退开半步,嘴角挂笑,眉眼却是不由自主的弯出遗憾的弧度:“之前你问我,为什么不离开重案大队,我说谎了,后来你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又说谎了……我没勇气承认,因为我知道,一旦承认了,咱俩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傻逼吧你,谁特么告诉你的?陈飞暗骂。他现在爽了,从头到脚如沐春风,抱臂于胸,吊着眼,看老赵同志一个人表演一往情深和求而不得——
“我跟陆迪呢,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当然,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需求,可这么多年我一直忍着,连一夜情都不敢找,我总是想着盼着,如果有一天咱俩能在一起,我别……别给你找不痛快……”赵平生越说越委屈,干脆给积压多年的苦水一股脑倒了出来,“你知道我这一天天忍的多难受么?你一来我家过夜,我就跟膀胱功能失调一样老得钻厕所……可我不敢说,我就怕你膈应,我——唉!”
他说着说着干脆蹲到地上,用手抱住脑袋,结果一抓一手的土。如果此时他抬眼看看陈飞,就会发现这孙子笑得都特么欠抽。
“啪”的一声响,烟雾随风飘散。陈飞叼着烟,低头看着丧气得恨不能就地挖坑给自己埋土里的赵平生,坏心眼的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我的?”
“……就进队里第一天……”
“十五年啊?你不会天天想着我撸吧?”
赵平生的脑袋埋得更低,快蜷成球了,看的陈飞只想一脚给他踹滚出去。
“也没那么久吧,你不中间谈过对象么?”陈-重案大队副队长-飞开始审人了。
“我是想着……谈个对象就能把你忘了。”
“那你忘了么?”
赵-犯罪嫌疑人-平生摇了摇头,同时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所以说都是报应,到了被戴了绿帽子。”
“对,你丫就是活该,老子是特么想忘就能忘的人么?”
“……”
这下赵平生听出不对味了,蹲在那抬起头,迎着路灯的光,正对上陈飞那张就差把“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刻上去的脸。
——这是……耍我呢?
他忽悠一下站起身,扯下陈飞嘴里的烟,自己狠狠吸了一口,憋住气,摁着对方的肩,朝那坏笑着的嘴压了下去。被喷了一嘴的烟,陈飞没生气,但还是报复性的咬了对方的下嘴唇一口。这一下咬得有点狠,见血了,一时间烟味儿混着铁锈味,还有过载的激动,于纠结着的唇舌间火热传递。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但赵平生吻却像是下一刻就要生离死别。血腥味刺激了中枢神经,掐在陈飞腰上的手指猛然收紧,用力压向剧烈鼓动的胸腔,连因呼吸而起伏的微小空间都不留。陈飞也用恨不能吞了对方的力道回应着,彼此掠夺氧气的劲头宛如饥饿的猛兽互相撕咬。
那些藏着掖着不敢释放的小心思,全都随着攀升的体温蒸腾挥散到冬夜的冷空气中。
突然间远处的一声喇叭响给两人震回了神儿,陈飞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人,面色涨红呼吸急促的咒骂道:“疯了吧你!这他妈还在室外呢!”
“天儿黑,别人看不见。”赵平生哪肯放弃——守了十五年终于可以美梦成真了,傻子才就此打住呢——一把拽住陈飞的手就要往家的方向拖,“走,咱回家!”
结果一把没拖动陈飞,他回过头,诧异道:“怎么了?”
过了最开始不管不顾那劲儿,眼下陈飞的脸也红成了猴屁股:“那个……你……你那同学不还……在……在你家呢么?”
我艹!赵平生头皮一紧!坏了!把陆迪忘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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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迪早就走了,给赵平生留了张字条,放在蛋糕旁边,写着——【别浪费食物,都是花钱买的】。
“呦呵,他还挺拿得起放的——”
陈飞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平生从背后箍住,身上“唰”的激起层鸡皮疙瘩。虽然不太想承认自己就这么弯了,但,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之态。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这种时候硬憋着,弓弦怕不是得崩了。
“行了你,别跟猫似的——嗯?”
身体不受控的往前一倾,陈飞猛地按住赵平生的手,死压着不让对方继续,喉结咕咚一滚,咬牙挤出点动静:“老赵……你想干嘛?”
赵平生突然很想笑,笑他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装傻,还固执的死抱着那份自尊心不放。所谓的“情到浓时衣易解”,放陈飞这,仿佛还差着那么点意思——
“我忍了十五年了,你觉着我想干嘛?”
扫黄那会审过的片儿唰唰闪过脑海,陈飞梗了梗,试探着问:“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我都行。”赵平生心说骑乘更好,我省劲儿。
陈飞哪懂圈里的用词,完全不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此时顿觉松了口气——太好了,看来不是说喜欢男的的,就非得盯着人家屁股想入非非。
想想从今往后得把老赵同志当媳妇对待,他突生怜香惜玉之心,转过身,抬手拍拍对方肩上的土:“那个……不好意思啊,刚摔你一身土,赶紧洗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