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悲伤几乎要凝成实质。
“好了,弄完了。我告诉你这些药怎么用。冻伤膏是一天三次,涂之前需要用温水擦洗患处。下面红色的那盒是消炎药,蓝色的是感冒药。这两种每隔十二个小时一次,一次一粒。你家有水吧?进去之后赶紧吃上,最好能设个闹钟,省得忘了。”
陆灿低头不看季明泽,一口气说完所有药的吃法,然后把袋子递给他,“药膏如果不管用的话赶紧找我,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陆灿没等季明泽回答,自顾自地转身下楼。
从始至终,他没踏进季明泽家里半步,像是用行动画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提醒对方也提醒自己,他们已经不是那种可以随意出入对方家里的关系了。
季明泽站在门口,目送陆灿的身渐行渐远。他举高左手放在眼前,心想,幸好他知道怎样容易生冻疮。
父亲去世后,母亲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动不动就要打骂一顿。那时年幼的他并不具备反抗条件,打的受不了了只能往外面跑。
有一年冬天,也像今年总下雪,他被打的受不了,来不及穿鞋就跑了出去,赤着脚在雪地里走两个小时,回家后双脚立马起了冻疮。
今早也是,他把左手插进雪堆如法炮制,果然获得了一只伤痕累累的手。对于陆灿来说冻疮很遥远,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季明泽收起手臂,关上门,开始计算自己还需要再病几天。
亲手给季明泽上完药,陆灿心里踏实了不少,回家之后又补了一觉,等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长长的睡眠让他彻底退了烧,但还是不太能打得起精神。他无精打采地冲澡,决定待会儿开车去秦媛媛老家一趟,祭拜媛妹儿,顺便看看秦楠和秦家老两口。
临过年之前,因为秦楠的腿伤需要人照顾,且过年期间阿姨不好请,陆灿便跟老毛一起把他送回了家。那次走的急,只去媛妹儿墓地转了圈儿,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正好在家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出去散散心,省得总惦记一些不该惦记的人。陆灿换上一身素色衣裳,买了几箱水果牛奶之类的礼品,趁现在天气好,开始往秦媛媛的老家进发。
她老家在滨城周边的县里,开车大概两个半小时左右,赶上路况不好会延长到三小时。北方这边的习俗是初三回娘家,所以路上车不多,算是比较顺利。
开到半路,陆灿饿了,停在服务区准备吃顿早午餐。等待出餐的期间,他问季明泽:【好好涂药了么?】
j:【涂了】
火山:【那消炎和感冒药呢】
j:【刚吃完】
火山:【手好一点没】
j:【好了挺多】
陆灿:“”
好挺多个屁,他昨天睡前查过了,冻疮是一种难缠的疾病。他买的又不是神药,怎么可能刚吃一天涂一天就好了?大骗子纯属瞎掰!
他想让对方发张手部照片过来看看,几个字打出来删、删完了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过亲密。可问不清楚具体情况,他又放心不下,总怕季明泽不认真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