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茶抽空去探望了四次。
毕竟是亲爷爷,杜明茶不可能坐视不管。
探病期间,邓边德夫妻一次没来,倒是邓言深和邓斯玉兄妹俩来了几次。
杜明茶和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也聊不起来。
只是邓老先生拉着杜明茶的手,念念叨叨的,说了不少邓扶林小时候的事情。
老人家被这次病击垮了,精神不济,瞧着头发都白了不少。
或许人到了老年某个阶段会突然想开,邓老先生难得向杜明茶提起她母亲:“说实话,婉玲并不符合我心意,她太美了,偏偏没有能配得上美貌的头脑。美丽和任何一项优点加起来都是优势,空有美貌毫无用处。”
杜明茶说:“但是我爸爸很喜欢。”
邓老先生苦笑一声:“我知道。”
顿了顿,他又说:“对了,我想着近几日找个机会,让你正式认沈二爷做干爹。以后我要是有了什么意外,还有你干爹能照应你——”
“不用,”杜明茶说,“您只是感冒了而已,身体健康着呢。”
“人迟早有那么一天,”邓老先生看自己枯瘦的手,若有所思,“给你找个后盾,也不是什么坏处。你二爷是单身主义,人又讲义气,重承诺……你叫他一声爸,总没有坏处。”
杜明茶不吭声了。
她这几天医院、学校、紫玉山庄、酒店四处跑,人瘦了些,只是精神尚好,气色也好。
最近几日晚餐,病美人白静吟都留她在家中一起吃晚饭,美人吃的东西不多,但很喜欢看杜明茶吃,好几次,看她的目光都充满怜爱。
就像是她的母亲。
杜明茶不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人,她每日任务就是陪白静吟聊聊天,偶尔去花园散散步,晚饭后,为白静吟读诗,让她安眠入睡。
白静吟有严重的失眠症,必须要专人念诗才能睡着。
杜明茶只知道白静吟丈夫因病早逝,也依稀听闻两人关系不好。后面这点得到佐证,杜明茶在别墅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白静吟丈夫的照片。
一张都没有。
白静吟也从来不提,她卧室中有一架钢琴,日日有人擦拭,但从来没弹过,琴凳上盖着布,像是被封印了。
杜明茶并不觉这种生活枯燥无味,白静吟那边的钱是日结的,她看着银行卡里渐渐多起来的数字,只觉着开心。
她已经从孟老师那边听说了,大二时,会有前往法国巴黎高翻的交换名额,为期一年。
以杜明茶的绩点和平时表现,只要递交申请,通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喜欢就不会觉着累。
杜明茶站在地铁上,拉着扶手。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挤人,几乎要把人挤成肉饼。杜明茶前面站了一个黑羽绒服、格子衫的上班族,不怎么注意个人卫生,也可能是忙到没时间打理,衣服上有股酸酸的味道,熏的杜明茶胃部格外不适,只能尽力往另一侧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