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须,师隐微一点头,同意了:“好。”
两人便起身过去,在那边的棋盘前相对着坐了下来。
棋盘之上,还是韩宗言走时留下的那一场败局。
阿鸾看见了,并不好奇多问,只伸手捡着棋子收回去棋盒里。
他捡的也是白子。
师隐看着阿鸾的动作,目光略略顿了一瞬,但很快便收了回去,也跟着抬手拾回黑子,放回自己这边的棋盒之中。
两个人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将棋盘给清空了。
盘上一片空荡,待人圈画。
阿鸾执白子,却是先手,直落天元。
落定之后,阿鸾就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师隐,说:“师隐,该你啦。”
师隐皱眉回看向阿鸾,阿鸾还是笑的坦然。
松开眉心,师隐收回视线,落下棋子。
阿鸾亦步亦趋,只跟着师隐走。
你来我往,情势纠缠。
两人这一局棋,倒不像是在争输赢,而只是在玩闹一般。
这样的局,实在难定输赢。
直至亥时末。
待师隐再落下一粒黑子,阿鸾便不再继续了,只往后仰了仰,抻了抻胳膊,道:“师隐,时辰不早了,我得先回了……”
“这局棋留着,下次我再来找你继续,好吗?”
师隐便抬头去看阿鸾,阿鸾眼中倒是坦荡的很,并没有一丝隐藏。
师隐就收回了目光,说:“好。”
阿鸾过去茶桌旁,拿起那件枣红色的大氅,将氅衣抖开披上,自己系好了,就冲着师隐摆摆手,说:“我走啦。你不要送了,外面冷。”
师隐便就站在原地没动:“好。”
阿鸾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却又突然折了回来。
师隐看着阿鸾,心头微动。
阿鸾走到师隐面前,拉起他的右手托住翻过来,满眼心疼地看着师隐掌心里的那几道不算浅的划痕:“怎么受伤了呢?”
原来他看见了。
师隐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只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
阿鸾将师隐的手又往上举高了一点点,凑过去很小心的吹了吹,动作带着稚气,他问:“疼不疼啊?”
师隐感受到阿鸾吹出的气拂过掌心,手指就不由自主地微蜷了一下。
喉结动了动,师隐压着声音,低低回道:“不疼……”
听见这话,阿鸾便仰起头去看师隐,说:“可是我觉得好疼啊。”
阿鸾有一双能轻易就叫人相信他的眼睛。
很大,略微有些圆,像个孩子一样,眼中永远清澈。
只要看着这双眼睛,仿佛无论阿鸾说的什么,你都不能不想要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