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见状,犹豫了下,又看师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继续道:“方丈说,师兄您少在寺中走动,大概是不容易找到地方的,所以……方丈让我带着您过去。”
师隐定定地看向他,那僧人仍维持着原样,没有闪躲。
须臾,师隐收回视线,重新开口道:“劳烦稍等一会儿,我先去更衣。”
那僧人也不加为难:“师兄请便。”
师隐便关上了门,回房里去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僧衣,特意将领口束的紧了些。
仿佛只要箍住颈项,就能锢住心意。
师隐的动作很快,没要那僧人等太久就打开房门出来了,他先向那僧人行了一礼:“劳烦带路。”
那僧人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礼,便在前带路先走了。
师隐就跟在他后面,距离保持的适中。
但在踏出精舍院门的那一瞬间,师隐还是生出了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他自进了这个门,就再没从这里出去过。
就算去看梅林,也是走的后门。
后门跟这里,是不一样的。
师隐不由地停住。
带路的那个僧人发觉了,就也停了下来,回头去看师隐,问:“师隐师兄,怎么了?”
师隐收起情绪:“没事,走吧。”
那僧人闻言,也不多问,只是转回去继续在前面带路。
就如此走了许久,才终于到丈室。
走到门外,那僧人先行向前去通报过,等得了里面的回应,才回来侧身让开,很板正地说:“师隐师兄,方丈就在里面等您。”
师隐向那开着的门扇看了一眼,有又看回那僧人,微微颔首道:“有劳。”
那僧人回了一个礼,就退下离开了。
师隐在门口略站了站,紧紧闭了下眼睛,将心中澎湃浑浊全都压下去,又将事情条析理清,大致把握了,复才睁开眼,一片清明。
方丈就坐在那里,看见师隐进来了,便很祥和地说:“坐下吧。”
师隐行礼道:“多谢方丈。”
言毕,师隐就在方丈指的地方徐徐坐下,并没有退却。
方丈等师隐坐定,便抬起手,边推了一封信过去给师隐,边解释道:“这是津州送来的急递。”
“昨日深夜发出的,今天早晨刚到。”
急递?
以津州到京城这样近的距离,到底该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才需着用的上急递?
师隐微微皱眉,伸过手接了信,但一等看见署名,心下便顿时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