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不敢去拔,只怕会一无所有。
倒不如隐隐作痛。
师隐则在等。
皇后生了一个女儿,有人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便牵拖到师隐身上,更加催胁着皇帝作出决断。
师隐并不知道这些。
他所能知晓的,就只有阿鸾的情况。
阿鸾夜间醒来的次数越发多了,整个人也跟着消瘦,却还是硬撑着精神,只在时而不时呆坐在那里怔愣的时候暴露出颓靡。
师隐看着,并不发一言。
总该有这一天的。
师隐闭上眼,还是默声诵念着佛经文字,习惯了。
他的那一串戴珠挂在了阿鸾的腕上。
阿鸾的腕太细,空荡荡的,并不能挂住,好几次都甩脱了。
但阿鸾就是要戴着。
天渐渐热起来,日落都推迟了许多。
小室里却并不热。
师隐拖着一身锁链,立在门空那里,院子里花草繁茂,只有那两株梅树,枯楞楞的被围在丛丛绿意里头,显得突兀又可怜。
身后的另一扇门被推开。
有脚步声轻悄进来又退出去。
最后裹进来一缕酒气,那扇门就被关上了。
师隐回首去看,阿鸾就斜斜地挨靠着坐在那里,一只手撑在矮桌上托着腮,扬声去叫师隐道:“师隐,你看见了吗?”
说着话,阿鸾指向小桌上的两摞奏本。
方才并没有。
应当是哑奴才送进来的。
阿鸾眯起眼睛,说:“师隐,你看看,这么多人——这些人,全都想要我和你的命呢。”
师隐瞥过那两摞的奏本,视线最后在阿鸾身上停下来。
阿鸾像是醉了,身上分明酒气浓郁。
可说话间的动作神态,却又清明的很。
他太熟悉阿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