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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ldo;膝盖？&rdo;

&ldo;嗯嗯，骨头痛……&rdo;

埃普罗轻轻用手给他揉着，掌心略微粗糙，温度很高，有种微微熏然的舒适。疼痛很快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凯文小小打了个哈欠，很快闭上了眼睛。

朦胧过去的前一刹那，他好像还感觉到埃普罗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低头印下一个吻。后来他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梦境，因为紧接着他就沉入了黑甜的梦乡，再也不知道其他任何事了。

&ldo;kev，&rdo;在他们回去的路上，米切尔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偏过头看邓凯文：&ldo;有一件事其实我一直搞不懂。&rdo;

邓凯文正把头靠在车窗边，闻言稍微抬起来：&ldo;怎么？&rdo;

&ldo;如果你当初在ga过得很好，为什么后来又变成那样？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现在应该是个黑老大吧。哈哈，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那么一问……你知道，我每次想象你是黑道老大的时候都觉得挺喜感的。&rdo;

米切尔一只手把方向盘，一只手抓抓头发，抱歉的笑了起来。

&ldo;……你了解埃普罗吗？&rdo;邓凯文突然反问。

&ldo;埃普罗？‐‐看过很多资料吧，以前当州警的时候。&rdo;

&ldo;埃普罗是个很可怕的人，他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rdo;邓凯文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过了一会儿才勉强道：&ldo;‐‐他没什么正常人的感情。&rdo;

&ldo;没正常人的感情？&rdo;

&ldo;嗯。他其实是个很冷血的人。后来我跟他相处的时候，有时甚至会觉得毛骨悚然。&rdo;

米切尔惊异的看了他一眼：&ldo;比方说？&rdo;

这是车已经上了高速公路，不知道是不想分散米切尔开车的注意力，还是邓凯文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半晌才听他慢慢的道：&ldo;比方说……你知道ga有一头很著名的白狮吧，从非洲空运过来的。&rdo;

&ldo;啊，这个我知道！黑道上很有名的，ga的象征物。&rdo;

&ldo;嗯，埃普罗很喜欢那头白狮，为它专门建了驯养场，我们还经常过去看它。这头狮子一度是ga的象征物之一，当地很多报纸都报道了，还有政界要人去参观留念。那头白狮一直都没有被完全驯化，经常吼叫，撞铁栏杆，试图攻击人，但是埃普罗一直都对它很宽容，甚至有一次差点被它咬到，都一笑置之了。&rdo;

米切尔注意到他用的一直是过去式：&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养了一年多吧，白狮的脾气好了不少，很多人都以为已经养熟了，也就不那么小心的关住它。&rdo;邓凯文笑了一下：&ldo;这种情况持续到有一天，管理员忘记关好笼门，结果晚上白狮撞开笼子，跑了出来，毫不犹豫的逃走了。&rdo;

&ldo;哟！抓回来没有？&rdo;

&ldo;抓回来了，驯养场周围有电网。&rdo;邓凯文突然偏过头：&ldo;你猜白狮被抓回来以后，埃普罗做了什么事？&rdo;

他的表情十分奇怪，米切尔有些不安的感觉：&ldo;做了什么？&rdo;

&ldo;他拿了根手腕粗的鞭子，活活把那白狮抽死了。&rdo;邓凯文顿了顿，轻声道：&ldo;就那么一下一下，当着我的面，血肉飞溅……我整整做了一星期的噩梦。&rdo;

米切尔脸色完全变了：&ldo;他干嘛要那么做？！只是因为一时气愤？！&rdo;

&ldo;不，他当时完全不生气，整个过程中他都是很冷静的，这才是我真正感到恐惧的地方。他是真的作出了决定，为这头白狮的逃跑行为做出了审判，然后他合理又自然的执行了审判。跟气愤或者是其他感情因素都没关系。后来他对我说，因为这头白狮注定驯化不了了，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他了，所以没用的东西没必要留着，留着是一种资源上的浪费。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平静，我当时却只觉得全身发寒。&rdo;

车厢里沉寂了片刻，米切尔看着邓凯文，邓凯文望着车窗外。

&ldo;我一直以为，那白狮他养了那么久，又曾经那样喜欢，怎么说也该有点感情在。谁知道埃普罗这个人，你要是以为他有感情，你就大错特错了。&rdo;

汽车下了高速，前方亮起红灯，捷豹缓缓的停在马路口。

米切尔想了很久，突然伸手拍了拍邓凯文的肩：&ldo;那白狮虽然死了，但是你活下来了不是吗？你已经成功离开ga了，这才是最重要的！&rdo;

车窗玻璃映出邓凯文苍白的侧脸，半晌才听他叹了口气，说：&ldo;那只是凭运气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