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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这次，听到宇垣和黑岛的谈话，注意到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源田陶醉于胜利之中，一时忘了谨慎二字，干脆回答说：&ldo;铁袖一触！&rdo;[注：对渡边的采访，1964年9月26日。]他不是在故弄玄虚，他说的是一句日本诗，用现在美国人的话来说就是：&ldo;我们要把他们打垮！&rdo;

宇垣早已感到第一舰队的年轻军官们妄自尊大。他听到源田的回答后，提醒南云：必须考虑到敌人有突围的可能性。然而，字垣随即抵消了这一告诫可能产生的好作用。在图上演习时，出现了宇垣担心的局面：在南云的战斗机全部飞离航空母舰前往攻打中途岛后，美国部队突破防线轰炸了南云的航空母舰。这时图上演习的裁判奥宫正武海军少佐裁决说，敌机9颗炸弹中的，击沉&ldo;赤城号&rdo;和&ldo;加贺号&rdo;。可是宇垣不容许下级这样&ldo;犯上&rdo;。他立即宣布奥宫的裁决无效，说敌机只有3颗炸弹中的，击沉了&ldo;加贺号&rdo;，轻伤了&ldo;赤城号&rdo;。此后，在进行第二阶段图上演习时，他满不在乎地让&ldo;加贺号&rdo;从海底复活，参加进攻新喀里多尼亚和斐济的战斗。[注：《中途岛海战》，第96‐97页；类似的骗局在袭击珍珠港的演习中也曾出现，见《黎明，我们还在酣睡》，第28‐29章。]

除此之外，在图上演习中，&ldo;美国&rdo;舰队并未出动进行决战，虽然实际上存在着这种可能性。统率假想敌的是松田海军大佐。源田后来回顾此事时认为：&ldo;松田在图上演习时的指挥（没有美军的特点）可能使我们对美军的作战思想产生了错误的印象。&rdo;[注：源田和草鹿的陈述。]

在关于中途岛的图上演习结束之前，山本指示南云尽最大努力对美太平洋舰队，特别是美航空母舰进行侦察，并作好准备用鱼雷进行反击。因此，他要求南云部队的攻击机必须有一半挂带鱼雷。

山本的航空参谋佐佐彰木海军大佐负责起草联合舰队给第一航空舰队的命令。但是黑岛口头通知他不必将山本关于鱼雷轰炸机的指示写进命令。[注：对渡边的采访，1964年10月6日。]负责校勘佐佐彰木起草的所有命令并与他商讨命令内容的渡边事后并未给自己和黑岛找借口。不过，人们一眼就可以看出黑岛的做法是很有道理的。南云及其幕僚已经亲耳听到了这一指示，尤其是，日本的训练和实战经验都已清楚地表明山本关于鱼雷轰炸机比例的指示是正确的，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把每个战术细节都写进命令中去。

所以是黑岛和渡边两人协同起草了联合舰队的命令。命令中没有明确提到关于潜艇搜索和第一舰队鱼雷机进攻的问题。后来渡边回忆这段历史时坚持认为：&ldo;这是我们的错误。&rdo;[注：同上。]然而，后来证明，潜艇问题不是个命令是否明确的问题，而是个时机问题。人们有理由认为在计划的行动开始前整整一个月就束缚住战术指挥官的手脚，这种做法并不是指挥战争的最明智的办法。

源田十分担心部队部署太分散，这样海军可能会看不见目标，会违反集中兵力的军事原则。在图上演习结束后的讲评会上，他就此问题与黑岛进行了争论。源田断言：&ldo;作战计划的重点应该是消灭美国的舰队。为此，用于进攻阿留申群岛的部队应该也部署在中途岛方向，所有可以使用的兵力都应该用于中途岛，甚至等到第五舰队来后再一起行动。&rdo;

&ldo;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不能眼看着首都受到袭扰&rdo;，黑岛回答说──他暗指杜利特尔的空袭，&ldo;机动部队的首要任务是支援攻占中途岛。&rdo;

原来是这样！源田明白了。在联合舰队的幕僚们看来，中途岛是第一位的目标，美国舰队是第二位的。源田思量；自己的意思已经说了，硬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南墙没有用处。[注：源田的陈述。]

&ldo;大和号&rdo;上召开的会议于5月4日结束。会后，袭击珍珠港时带领鱼雷轰炸机的村田重治海军少佐大声说；&ldo;什么鬼行动！简直是胡闹！&lso;大和号&rso;和其他战列舰在我们机动部队后面300海里，那些大炮在我们航空母舰部队屁股后头能他妈的顶什么用！&rdo;

渊田也说，&ldo;要是他娘的那些战列舰在我们面前，那些大炮还能派上点用场，而且还能有助于机动部队的行动。可是现在情况不是这样。我不禁要问他们究竟想不想打仗。&rdo;

听到他们的对话，当&ldo;赤城号&rdo;还在南太平洋时就已上舰的摄影师牧岛贞一&ldo;认为即将到来的战役里有某种严重缺陷&rdo;。

&ldo;我们的司令长官根本不中用，他只是个鱼雷手&rdo;，村田嘟哝着说。

&ldo;也许，&rdo;领航员三浦毅四郎海军中佐耸耸肩，&ldo;可我们还是会打赢的。&rdo;

村田的好脾气恢复了，他咧嘴一笑：&ldo;这回没那么好玩了，敌人可能不会出来。&rdo;他像往常那样顽皮，对牧岛说要带他坐鱼雷机兜一圈。[注：&ldo;悲剧之战&rdo;。]

看到这种无忧无虑的自信的样子，人们真想知道要是日本人得知尼米兹这时掌握的情况这么多的话，其态度和计划是否会变化，变化会有多大。尼米兹将军并没有像莱顿和罗奇福特那样匆匆忙忙地全部相信报告的情况。也许这全是敌人设下的圈套，是日本情报部门故意泄露的假情报？&ldo;我得好好想想，&rdo;他说，&ldo;不过我相信我知道的是实情。&rdo;[注：对尼米兹的采访，1964年9月4日。]尼米兹主意既定，就不再浪费时间去怀疑和犹豫了。5月2日，当山本、南云及他们的参谋们还在&ldo;大和号&rdo;上考虑计划时，尼米兹飞到了中途岛。他在那里与海军陆战队第六营营长哈罗德&iddot;d&iddot;香农中校和中途岛海军航空站站长西里尔&iddot;t&iddot;赛马德中校一起呆了一整天。这个环礁上的两个岛──沙岛和东岛可以自给，可是水上飞机机库在沙岛，其他飞行设施却在东岛。当时尼米兹并没有向他们吐露秘密，只是询问香农，要抵住日军大规模的水陆进攻，前哨基地需要些什么。[注：美海军陆战队罗伯特&iddot;c&iddot;麦格拉申中校1947年8月12日给新闻处处长的信。以下称&ldo;麦格拉申的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