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还站着没走,“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为什么留着我的牙刷?”
他微微仰头,透过镜子看她,“猜到你还会来。”
“那为什么给我送画册?”
漱过口,訾岳庭转头捏了捏她的下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林悠躲开,“我就想知道……”
他用毛巾擦了擦唇角,说:“想给你点回应。”
林悠眼睛亮了,“你知道我喜欢你?”
訾岳庭没答,走到她面前反问,“我去销案的那天,送你到家门口,那时你哭什么?”
借着街灯,他把她的眼泪看得很清楚,滴滴点点,像夜雨打在他心上。
成年后,成家后,他很少哭,除了葬礼和醉后,更未见谁如此真挚地哭过。
她的眼里有故事,隐隐闪闪,藏满了那些不敢吐露的少女心事,却又希冀仅凭一个目光,他便能读懂她。
林悠咬口不认,“我没哭,是下雨。”
“好,你没哭,是我看错了。”
訾岳庭也不纠结于此。他有半生的时间听她说心事,而现在,他要琢磨的是下一步该怎么走。
收拾好后,訾岳庭开车送林悠去单位,路上他问及她近来的工作。
林悠坦言,“我们所就没有不忙的时候,过几天我又得值班了。”
訾岳庭问:“那这周末你有空吗?”
林悠察觉到他另有安排,“怎么了?”
訾岳庭说:“想带你回家吃个饭,见见我爸。”
见家长,不是小事。訾崇茂在艺坛德高望重,她总不能毫无准备,随随便便就上门拜访。
“我要不要准备什么?”
“不用,就简单吃个饭。”
林悠想了想,“那也要买身新衣服。”
訾岳庭轻笑,“发工资了?”
“我平时不怎么花钱,工资卡里也有点小积蓄。”
“有多少?”
林悠悄悄告诉他,“两三万了。”
訾岳庭点头,“那是巨款了。”
“你别取笑我。”
“没,我二十四岁的时候还没挣到过钱呢。”
“你二十四岁在做什么?”
“边泡妞,边流浪,就差抱把吉他往玉林路那么一站……”
她信他说的是真话。
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口,訾岳庭说:“下班我来接你,我们去市区的商场逛逛。”
到了所里,坐下,手机来提示了,是体检报告。林悠点开,血象数值一切正常,可算松了口气。
开完会,赵所特意找到林悠聊了聊。在一线的女同志确实很不容易,所里下半年计划招两个女同事进来,给她减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