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己,本王无事,还是尽快到场比较好。”
七王爷都这般说了,楼洵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低声叹息道:“我希望王爷心中有数,起码对自己的病情有点分寸。”
语罢,他一勒缰绳,又快马加鞭地向林郊奔去。
墨轩伸出僵硬的手指,略微活动了一下,刺痛感就清晰的传出。
他微微一皱眉,伸手去取桌上的茶杯,却不慎掉落在地上,水渍溅了一地,漾成了一朵花。
墨轩不禁苦笑,低声道:“怎么可能有数?”
他早已心知自己的精力早已枯竭,全凭着楼洵的一副汤药吊着命,也不知道可以再撑多久。
但是墨轩实在不甘心啊,容曙将他迫害到这般境地——大仇未报;少年尚未登基,自己未能辅佐他治理天下——大志未酬;自己还有一腔痴想,未能成真——至情未诉。
世上还有这些挂念存活于世,自己怎敢先行一步?
说到底自己还是舍不得那个时常笑脸相迎,但多是虚情假意的少年。为了他,自己才苟活到现在。
楼洵轻叹一声,七王爷的身体,他自认为自己是最为了解的。因为在惑死走后,七王爷的身体一直是由他负责调理的。
所以,他对七王爷的状况十分清楚。只是,清楚归清楚,但就是楼洵也无法皆是墨轩的脉象,紊乱而无章法可言,
他自己先天本就虚弱,又不断的服药,服毒支撑着,筋脉早已支离破碎。
按一般人的身体来说,普通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楼洵有一些头疼,这都是什么事啊?什么时候,他们七王府还得清闲到要管自顾不暇的东宫的事?——哦,对了,自从这个主子,不,祖宗上任之后。
楼洵停下了马车,墨轩拍开了楼洵正欲搀扶他的手,固执的走下车:“本王走了。”
他伸手揉了揉楼洵的头,笑得十分温暖和煦,就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楼洵也不禁笑了,什么事啊?说起来也没有多大的事,那可是七王爷哪!
他从那般艰苦的困境走来,怎么可能还承受不了?
墨轩转过身来,笑容瞬间凝固,冷下脸,向前走去。
墨轩轻咳几声,面色逐渐涨红。
林生黎远远地就看到了墨轩高挑的身影,即刻高声道:“七王爷到!”
容曙从椅子上站起,容陌也迅速转过身,立刻迎了上去。
容曙端着假笑,亲热的握住了七王爷冰冷的指尖,轻声道:“七王弟终于来了。这样,人就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