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啦?”谢凌自个儿都没意识到自个儿的语气像在哄小孩。
“烫。”秦寒看着谢凌,细声细气道,“你给我吹吹好不好?”
“……好。”他是从没想过,在外稳重游刃有余的秦寒生起病来会是这种样子,包括上次醉酒也是。
事儿多,但莫名得,却也不会让人觉得麻烦。
喂完粥后,谢凌又从药箱里拿了退烧药给秦寒服下,同时往他的腋下塞了个电子温度计。
秦寒脑门上贴着个冰贴,人躺在被窝里,被沿盖过下巴,看上去乖得不行:“吃了药应该就没事了,你快点去聚餐吧,对不起,耽误了你那么久。”
谢凌勾唇:“没事,不差这一会儿,等你量完体温我再去也行。”
两分钟后,电子温度计响了,秦寒拿起来看了眼。
谢凌问:“怎么样?多少度?”
“没多少,快好了。你快去聚餐吧。”嘴里这么说,咳嗽声却似乎比刚才还要剧烈。同时还故意把温度计往被子里塞了塞。
谢凌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让我看看温度计。”
“真得没什么……”
谢凌也不废话,直接把手伸进秦寒的被子里拿。秦寒把温度计握在手里,见状抗争了一小会儿,趁势把谢凌的手心手背摸了个遍后,装作生病力有不逮的样子,任谢凌拿走了温度计。
谢凌抢到温度计,一度还很得瑟地翘了下小尾巴;“你没病还好说,病了还想跟爸爸拼武力值?”
然而在看到温度计上的数字后,谢凌翘起的小尾巴立刻垂下了,他看向秦寒:“小朋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生病了就要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病情,不要逞英雄强挨着?”
“……其实真得没什么。”秦寒眼睑微垂,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看上去比刚才还要乖巧:“我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很习惯了。”
在这点上,秦寒确实没有故意卖惨或者说谎。
很习惯了。
一瞬间,谢凌感觉自己的心又像昨晚一样,被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给灌满了。
确实,秦寒从小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奶奶,事业和影响力一个比一个大,人却也一个比一个忙。
谢凌依稀想起初中有次家长会,好像还是秦寒的家庭教师来开的。
而且就算不忙,想起叶霜华女士教导孙子的神情态度,谢凌都不觉得秦寒能从她那儿得到什么温情。
秦寒到底是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长大的。这一刻,谢凌突然很想知道。
“没人教你,那现在爸爸来教你,生了病,有哪儿不舒服,哪里疼哪里酸热了冷了全都要说,别干这种藏温度计的傻事。”
这明明都烧到39度了还说没事!
谢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等我一会儿,我给郁熔打个电话,今天不去聚餐了。”
秦寒虚弱地咳了两声:“……这样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