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
“等一下!”被反剪双臂抓住的方以宸大喊,“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关沈芩的事!天泽哥,你们要把我怎样都无所谓,可是不要动沈芩!”
徐天泽顿了一下脚步,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去。
“听见没有?徐天泽!”方以宸大喊。
“小宸别说了。”沈芩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幸好是徐天泽,如果是陆以辰,就凭你把人打晕过去,他会当场要你的命!徐天泽对你还是有几分心的,只是,他最终还是会把我们交给陆以辰处置。”
沈芩又看向押着方以宸的两个人,“把我也一同带走吧。”
方以宸顿住,“沈芩……你……”
“小宸,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沈芩微笑。
方以宸知道,沈芩为了沈氏公司付出了多少,竟然被自己连累,心中愈发愧疚。可事实上,沈芩此人却比方以宸有手段得多,怎么会如此粗心将沈氏推入险境?只因为她有底牌罢了。
她料定,此番她同方以宸一起被徐天泽带走,不仅不会让自己有事,反而会让陆以辰和陈家都对沈氏忌惮三分。
陈以晨微微睁开眼,看见抱着自己的竟然是徐天泽。
“哥哥……你别怪以宸。”她恍惚听到了刚才方以宸的话,可她不怪方以宸。她的精神似乎已经不太正常了,就像之前自己得自闭症一样。她完全被偏执和憎恨淹没了本心,陈以晨知道,这是因为她对世界已经彻底绝望了——只要让她知道,世上还有许多关心她的人,她就会变好。
这样……泉下有知的爸爸妈妈才能安心呐。
陈以晨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过方家村,也很久没想念过逝去多年的爸爸妈妈了。可是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想起那些,陈以晨的心里还是一片柔软和温暖。仿佛发酵成了回忆里的珍珠,不管多少年过去,她失去双亲的痛苦可以随时间淡去,可这片温暖她永生难忘。
终归是她疏忽了,才让方以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受了这么重伤,别说话!”徐天泽的好脾气快要宣告殆尽!他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姑娘!以前在美国为了个男人拼死拼活的,摔断了骨头也不吭一声;现在为了个曾经想要拉她去同归于尽的女人也掏心挖肺!
“哥哥……”
“死丫头!她曾经拉你去同归于尽,她欺骗折磨你,你竟然还护着她?!陈以晨,你是被四哥宠成傻子了吗?!”
话音刚落,正在一条偏僻公路上行驶的汽车忽然急刹车!
徐天泽连忙护住了陈以晨的脑袋,待巨大的惯性冲力过去,他抬头正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听见前面开车的手下胆战心惊道:“徐少!是……是雷帝!”
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几辆摩托车,挡住了徐天泽车子的去路。最前面那辆摩托车上,男人充满异国风情的大红色长袍刺目耀眼之极。
那个男人正用他比女人还要艳媚的眉眼对着徐天泽笑,目中是倨傲嚣张的光芒。
“徐……徐少!怎么办?”
“靠!雷帝怎么了,至于吓成这样?!”谦和公子徐天泽竟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就不明白了,自接手大哥的势力以来,他对这个难缠的灾星千防万防,他却总是能狡猾地逃过他的重重严密防守,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眼见着雷帝已经下了车,朝这边走来,徐天泽欲哭无泪——大哥啊大哥,你带着美人享清福去了,可是留了个大烂摊子给我呀!
等到陆以辰的航班到达b市时,迎接他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宝宝,而是负荆请罪的徐天泽。
“四哥,你家宝宝被雷那个家伙抢走了!现在定位系统都失去联系了,大概是他把装置从晨儿身上卸下来了。”徐天泽那张俊脸上满是青紫破皮,就连站立都是被沈芪扶着的。
“四哥,这不怪五哥,”一旁的沈芪看到陆以辰骤然难看到极点的脸,发现原来四哥这张好看的脸发起怒来也很恐怖,“我去接应时正看见五哥挨揍呢!其他几十个兄弟都负了重伤。他连家伙都带了,而我们早就不能用违禁枪支,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事后,沈芪与蜜月归来的楚青杫说这事儿,结果换来他的一个爆栗,“那是你没用!去接应不知道备齐家伙!还敢找借口!难怪四哥要罚你!”
陆以辰听他们说完,身侧的手掌已经用力握得青筋暴突,脸冷得吓人,半晌都没说半句话。
“四哥……我看那个家伙对晨儿挺好的,晨儿暂时大概没什么危险。”
陆以辰淡淡瞟了一眼徐天泽,于是徐老五不说话了。
“你,去医院躺着去。你,给我去面壁。人我自己去找。”
面……面壁?沈芪抬首,只看见陆以辰大步离去的背影,泛着几分森然。
面壁,不是古人所说的面壁。他们兄弟几个之间的“面壁”其实是把人关进一个小房子里,然后裴老大手底下最能打的几个人轮番上阵,陪人练拳脚,直到一个昼夜。
那会累死人的啊……
陆以辰打了裴阑私底下留给他的电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电话里传来裴阑低醇浑厚的声音,“雷行事乖张诡异,又冷厉残暴不顾别人的死活。好在他对那丫头比较特殊,想必不会伤害她。只是,他这一离开肯定已经去了南洋,那里是他的地盘,要想找到他的巢穴还从他手里救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