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是指这二十年,布莱恩。我说的是你妹妹的谋杀案。&rdo;
布莱恩?达夫不为所动。&ldo;我听说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吆喝着你的手下把过去办糟了的案子又扒出来。&rdo;
&ldo;不是我办糟的,我那时只是个小警员。你是想请我进屋呢,还是在这儿说给全世界听?&rdo;
达夫耸耸肩。&ldo;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你还是进来吧。&rdo;
屋子内部已经改装过了,客厅井井有条。&ldo;我从没见过你的妻子。&rdo;劳森跟着达夫进入一间现代气息的厨房时说道。
&ldo;你估计见不到了,她还要再过一个小时才回来。&rdo;达夫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他拉开封口靠着灶台说道:&ldo;那么你来看什么?隐瞒证据是什么意思?&rdo;表面上看布莱恩只在意自己手中的那罐啤酒,但劳森已经察觉到他更像一只身处陌生环境的猫一样警觉。
&ldo;你们没人提过罗茜儿子的事。&rdo;他说。
他的开门见山并没有引起对方过分的反应。&ldo;那是因为这和谋杀案没有关系。&rdo;达夫一边说一边舒展了一下双肩。
&ldo;你不觉得有没有关系应该由警方来决定吗?&rdo;
&ldo;不,这是私人问题。事情发生在许多年前。和她约会的男孩已经不住在这儿了。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情。这和谋杀案会发生什么关系?我们可不想让罗茜的名誉受到玷污,如果让你们警方知道的话,她的名节是肯定保不住的,你们会让她看上去是个自作自受的荡妇。这样的话,你们的办事不力也多多少少能得到些原谅。&rdo;
&ldo;并非如此,布莱恩。&rdo;
&ldo;不,就是这样。你们一定会把消息泄露给报纸。报纸会把她诋毁成一个妓女。她不是那种人,你知道的。&rdo;
劳森浅浅一笑,表示同意。&ldo;我知道她不是。但你应该告诉我们,那兴许对调查有帮助。&rdo;
&ldo;那也只会是个迷魂阵。&rdo;达夫喝了一大口啤酒,&ldo;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事儿的?&rdo;
&ldo;罗茜的儿子可比你有良知得多。他看到报纸上重启悬案调查的报道后找到了我们。&rdo;
这回他终于看到对方明显的反应了。达夫正要送往嘴里的罐头停在了半路,他把啤酒罐子放到一旁的工作台上。&ldo;上帝呀,那又怎样?&rdo;
&ldo;他找到了经营那家收容所的人。那人告诉了他谋杀案的事。他和你一样想找出真凶。&rdo;
达夫摇头说:&ldo;我对此很怀疑。他知道我和科林住在哪儿吗?&rdo;
&ldo;他知道你们住在这儿。他知道科林尽管常年在海湾,但在金斯巴恩有座房子。他说是通过公开的信息查到你们住址的。他说的应该是实话,因为他没必要撒谎。我告诉他你们不会很乐意见他。&rdo;
&ldo;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如果你们已经抓住了真凶,情况倒有可能会不同。但就我个人来讲,我不愿意想起罗茜的那一段经历。&rdo;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ldo;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要给那几名学生定罪了呢?&rdo;
劳森把重心移到另一条腿上。&ldo;我们不能确定是他们干的,布莱恩。我一直认为是外人干的。&rdo;
&ldo;别跟我扯这些废话。你知道他们有嫌疑,你应该再查一下他们。&rdo;
&ldo;我们正竭尽全力。但看起来并不尽如人意。&rdo;
&ldo;你们现在能检测dna了,这个就与以往大大的不同。她的衣服上留有精液。&rdo;
劳森的视线转向了别处,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张照片上,罗茜的脸穿越时空冲着他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针刺般的负罪感直插他的内心。&ldo;这便是问题所在。&rdo;他害怕接下来他要透露的事情。
&ldo;什么问题?&rdo;
&ldo;证物遗失了。&rdo;
达夫挺直了身子,仿佛随时都要往前扑的样子。&ldo;你们把证物弄丢了?&rdo;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ldo;我没说丢了,我说遗失了,不在保存的地方。我们正全力把它搜索出来,我认为会找到的。但是目前,我们碰到了一些困难。&rdo;
达夫攥紧了拳头说:&ldo;这么说那几个狗杂种还是什么事都没有?&rdo;
一个月后,尽管还在轻松的垂钓假期,但达夫怒不可遏的神情依然徘徊在劳森的脑海里。他再没有听到罗茜哥哥的任何消息,但是她儿子倒是时时打来电话。罗茜家人完全合情合理的愤怒更让劳森觉得有必让悬案最终查出个结果,罗茜的祭日让这一结果显得更为迫切。他叹了口气,收起钓鱼用的小椅子,朝警局的集合厅走去。
22
亚历克斯盯着自家门前的车道入口,好似是平生初见一般。他已记不得从爱丁堡出来,穿过大桥通往北皇后渡口的这个车道了。惊奇之下,他把车开了进去,停在卵石地面的远端,把靠近屋子的那片空地留给了琳。
方形的石屋坐落于悬臂铁路桥的悬崖边上。脚下的雪泥湿滑难行,仅是前门到汽车之间的一段路程,亚历克斯就险些数次摔倒。他进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琳的手机留言,让她回家时特别小心。
他穿过门厅,啪地打开电灯时看了一眼落地钟。他难得能在冬天的工作日的白天就回到家里,但是今天天气阴沉,看上去天色已经很晚了。琳还要再过一个小时才能回来,他需要人陪伴,此刻能充当伴侣角色的只有瓶中之物。亚历克斯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上一杯白兰地。别喝太多,他告诫自己。他端起酒杯走到宽敞的花房,坐在昏暗的暮色之中,俯瞰着江面上飘过的船只中的点点亮光,不知该如何承受下午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