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赶时间,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
看背影是个高大严肃的男人,穿着讲究,有点儿眼熟。
离开后才想起来,是不经常出现的江元慎,江意禾他们那个名不副实的父亲。
江家别墅光线暗淡,气氛胶着,僵持不下。
江元慎翘着腿,脸色冷漠地喝了口茶,尔后皱眉把茶杯丢在茶几上。
视线落在茶几的画上,眉头稍作舒缓。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年,疏离沉冷,轮廓像极了死去的那个女人。
寡淡无趣。
“这就是你让爸爸来的原因”
江嘉屹靠在沙发里,双手交叠,眼皮不屑而漠然地抬了一下。
“你总得说话。”江元慎半牵起嘴角,似笑非笑,无情无义。
“江意禾的事。”
江嘉屹言简意赅。
“你长大了,不由我控制了。”江元慎不动声色,目光放在画上,倒没挪开。
有个需要搭线的人很喜欢这幅画。
江嘉屹不说话,用黑沉沉的目光凝视对方,不悲不喜。
他们之间没有父子的牵连,似乎仅有连脸面也不愿意维持的交易。
“夏家和你,你觉得谁对我帮助更大”
江元慎面色古板,嘴角牵起的弧度更是鲜少人情味,只有金钱的味道。
他是个商人。
“我对你若是毫无帮助,你今天就不会浪费时间过来。”
江嘉屹面色倦淡道。
“你画画还是我培养的,小时候你很害怕那个小屋子你不记得了吗?”
“江总……”
陈管家刚开口,就被江元慎斜过去一眼,凌厉暴戾,声音卡在喉咙,像很多很多年前的雨夜,无法说出口,罪孽堵住了她的咽喉嗓子,堵了一辈子。
江嘉屹无动于衷,仿佛习惯了。
“你那时候多害怕,多抗拒,就是个普通顽皮的小孩,没有我,你也没有今日,噢,你当初的事,意禾还不知道吧。”
江嘉屹目光烛光似的一晃,“跟她没关系。”
江元慎低笑,“意禾是个能干的孩子,你既然送我这幅画,就代表你查过我需要什么,很好,我也舍不得她,她会得到她应该得到的。”
他没说下去,但谁都明白他什么意思。
江氏集团是江意禾的执念。
两人心知肚明地完成一场毫无感情的交易。
江元慎重新靠回沙发里,慢悠悠地又喝了口重新端上来的红茶,皱了眉说:“夏家那边可不好应付。”
说罢,放下茶杯,起身离开江家别墅。
步伐干净利落,他似乎忘了,他还有个身份叫做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