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鸳这才明了,原来是找她问路来了。金鳞教的第二个窝,她确实知道。
白鸳随口问了一句,&ldo;中原武林门派众多,为什么选择了金鳞教。&rdo;
小丫头昂首阔步,将目光放远,一脸傲然地表示:&ldo;金鳞教前途光明,一统江湖指日可待,而我是一个有追求的人!&rdo;
白鸳面上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又一个被深深荼毒的无知少女。
&ldo;那么小师妹,你唤做什么名。&rdo;再提起师妹二字,白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似又浮现一张略带羞怯的笑脸,无声地唤她师姐。那双无辜的眼与眼前的少女恍惚重叠。
&ldo;石榴。&rdo;
石榴交代完自己混入唐家堡的全过程后,白鸳若有所思,&ldo;对了,你在哪里做事?&rdo;
石榴答:&ldo;唐堡主的小院内。&rdo;
白鸳听了双眼直发亮,拍着她的肩膀,眯眼直笑,&ldo;来来来,师姐有任务要交给你。&rdo;
回去的路上白鸳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石榴入唐家堡不过比自己早了三日,便已经成功将自己安插在了唐堡主的小院内。而自己这之前又是威胁,又是给自己挖坑跳的,却只得这么个结果,想想实在是惭愧啊惭愧。
小院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屋内还亮着火光,也不知旌竹回来了没有。
轻轻推开门,粗略扫去一眼,屋内已被好好地整顿了一番,只是没个人影,白鸳试探着唤了一声琥珀,没得到小琥珀的回应,画屏之后倒是应声转出了个人来。
旌竹将换下的衣裳随手搭上画屏,回眸朝她看来,&ldo;回来了?&rdo;那种熟稔的语气没来由令白鸳觉得怪异。
白鸳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一步,再又想起了那艳红的肚兜。奇了怪哉,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画师,自己又何须怕他。只是脑袋里似有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最好离他远点。
他似乎刚沐过浴,半散的长发上带着微微潮意,隔着一步之遥,也可闻见那特有的清香。
对于她晚上该在哪安寝,他从始至终都未提及,也不知是没这份细腻,还是根本打了歪心思。
白鸳借了纸笔,在案上信笔涂鸦打发时间。想等着他先入睡,再攀柱上梁,好避免尴尬。但旌竹却不打算那么快如了她的愿,径自取了本书,坐靠在榻上翻看了起来,也不去理她。两人就这么干耗着。
眼看蜡烛燃去一截,案上王八画了一只又一只,再几笔勾出一片肚兜,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倦意。
白鸳忙将纸一翻盖好,见一卷册子落在案头,便听他笑,&ldo;画的什么?&rdo;
白鸳顺着那只手看上去,脱口便是,&ldo;……牡丹花。&rdo;不等旌竹再问,她便将画纸折了几折塞入袖中,&ldo;大师面前,不好班门弄斧。&rdo;
&ldo;你要睡了么?&rdo;她明知故问,迫切之意难以自抑。
他颔首回身上床,自觉往床内里移去,然后翻开褥被一角,拍了拍榻面冲她招手,&ldo;小鸳,快来。&rdo;
白鸳眯了眼,看他一脸并无不妥,一瞬便也弯了唇,倒真的走近。
他眼角弯弯,真的意外,幸福来得太快。然而下一瞬只觉身上一凉,有人抢了他的被子,翻上了房梁,几个掌风拍灭了屋内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