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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小蛮正想叫他快走，哪知少年一纵身，稳稳当当落在楼上。小姑娘将窗户一闭，道：&ldo;照规矩这会儿可不该见你。&rdo;

&ldo;规矩都是人定的。再说，咱们都这么久没见面了，你怎么就不想我呢？&rdo;

她啐道：&ldo;呸，真不害臊。你这么冒失闯进来，若叫我爹看到，又该不高兴了。还不快走？&rdo;

何川青没功夫同她穷磨，问道：&ldo;我说你到底开不开窗户？&rdo;

&ldo;不开。&rdo;

&ldo;不开我可要嚷了，来人……&rdo;

小姑娘慌张，怕他当真嚷得人来，急将手一推，何川青借着空隙便窜入屋。他一哂，道：&ldo;原来女人的闺房就是这个样子。&rdo;

小蛮又喜又嗔，&ldo;怎的五年没见，还这么没规没矩的？&rdo;

少年右手一搭一绕，顺势将她搂到怀里，说道：&ldo;是啊，都五年没见了，怎么我一看见你就没规矩了呢？&rdo;

谢小蛮巧笑倩兮，比之当年的稚嫩更添妩媚。何川青在她唇上轻轻一点，玩笑道：&ldo;其实我真的是个很规矩的人。你别想歪了。&rdo;

&ldo;是，只不过你不规矩起来时，简直不是人。&rdo;

他听到这话，二话不说，猛地把小姑娘一抱，朝锦帐走去。

云雨将歇，烛影摇红。不知不觉，已然过了午夜。何川青身上倦怠不肯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

小姑娘摸摸他胸口，问道：&ldo;你那些蝌蚪样的刺青怎么不见了？&rdo;

他略略点头，&ldo;我自己把符咒解开了。对了，你还欠我一样东西。&rdo;

小蛮知道他说的乃是自己误吞的宝珠&ldo;丹霞&rdo;。何川青右手按住她胸口，默念真言。只觉得凉意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张开嘴，吐出一颗明珠。少年托在手内，灯下细观，色做七彩，奥妙无穷，变化无方。

及至婚期，谢府上下悬红结彩。员外虽不肯大肆张扬，但道贺的亲友依然不少。往来之人，络绎不绝。谢员外觉得面上无光，索性避不见客，全都交给夫人与管事招呼。不多一会儿，接人的轿子已经抬至门前。顿时，鞭响炮鸣，锣鼓喧天。人们争先恐后，想要一睹那海丰城内大大有名新郎官的风采。

何川青跳下骏马，朝大家稍稍拱一拱手，便向宅内而来。到了花厅之上，见过员外爷，映儿这才扶谢三小姐出来。他二人携手，便要行拜天地高堂之礼。

谢老爷忽然高声喝道，&ldo;且慢‐‐&rdo;

众人不知何故，均是一怔。他们两人一拜就没能拜下去。少年猜出必有蹊跷，只拿眼睛盯着员外，却不答腔，听他示下。哪知谢员外问道：&ldo;我将女儿嫁你前，你得回答我一件事。这问题事关重大，你要老老实实的说，知道么？&rdo;

&ldo;可以，请问。&rdo;

他一字一字缓缓说道：&ldo;你那三箱金银珠宝，是从哪里得来的？&rdo;

何川青脸色刷的白了，不禁用力握住小姑娘的手。他一时无言折辩，平日里的机灵此刻荡然无存。员外见他神色异样，心中早明白几分。

&ldo;那些金银，是你窃的，对不对！&rdo;

小蛮大惊，惶急之间，一手将盖头扯下，向他问道：&ldo;是不是真的？&rdo;

少年吸了口气，从从容容的道：&ldo;如此说法，可有凭证？&rdo;

谢小蛮的心沉到谷地。她十分明白，何川青这样作答就必定是干下了这桩勾当。

有人冷笑道：&ldo;凭证，要多少有多少。你当初劫夺入宫的供奉时，确是蒙了面。却不知官银上面早已便偷偷做了记号。从这里搜出来的财物与失盗的数目分毫不差。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rdo;

那名差官说完，打个呼哨。原来埋伏在宅子周围，墙内墙外的衙役兵丁统共两百多号人，将前庭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姑娘到得此时，再糊涂也都能想明白了。准是自己父亲从中看出破绽，害怕受牵连，这才暗地报官。带了许多人，捉拿何川青。

捕快头一摆刀，厉声喝道：&ldo;事已至此，还不认罪伏诛？&rdo;

何川青眉毛也不曾动一动，双手抱胸，把小蛮挡在身后，道：&ldo;没错，是我干的，我统统认下。与这里所有人都无半点干系。要杀要剐，全冲我一个人来。各位兄弟不用客气，尽管动手招呼。&rdo;

只听有人哈哈大笑，从花架后面踱出来。少年看见他，眼神一寒，不言语了。小姑娘摸着他手内冰凉，掌心渗出冷汗。

&ldo;好徒弟，又见面了。&rdo;老道自背上摘下剑匣。倒仿佛师徒叙旧一般，不动声色。

少年眯起眼睛，过了好久，才道：&ldo;今天这局，是你设下的。&rdo;

&ldo;我管教无方，教出一个叛逆师门又做了江洋大盗的徒弟，自然应该负责。所以今日，特来收你。&rdo;

何川青咬着牙，沉声说道：&ldo;放我们一马成不成？&rdo;

&ldo;要放我早放了，不会等到今天。我劝你还是乖乖受降的好，否则更加受罪。&rdo;

他忽然笑了笑，道：&ldo;对不住，这世上能叫我低头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rdo;

话音未落，青衫少年猱身疾扑，猛然出手。竟是拼命的招数，半点余地也没留。众人眼前一花，就见两人已经斗在一处。白刃寒芒，你来我往。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锋对竹杖。何川青这次换了杆玉色长杖，却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遇到&ldo;灭魂&rdo;居然没有断折。他一路路使开棒法，忽伸忽缩，奇诡难测。老道心知，这些兵丁哪个都不是徒弟的对手，上来也是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