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禾果然也没有什么异议,就坐在铜锅面前,对着慢慢升腾的水汽发呆。
直到颜梁淮给她装了一份拌酱,&ldo;尝尝,合不合口味。&rdo;
她心不在焉地挑了一点放在舌尖,味蕾传来的刺|激让她恍然想起,不久之前坐在她对面,替她调出辣得恰到好处的海鲜酱、不会吃辣却硬着头皮陪她吃辣的少年,他隔着烟雾袅袅看着她笑。
他那会儿不会说话,可一双眼睛里都写着,你喜欢吃,我再去挣钱,天天请你吃。
丁幼禾无意识地掉下眼泪,砸在酱料碗里。
颜梁淮慌了,忙给她递面纸,可她却没有接,而是一拍桌子站起了身。
&ldo;怎么了?&rdo;
丁幼禾抹了把眼角的湿润,抿抿嘴,&ldo;对不起,颜警官,我不吃了。&rdo;
&ldo;你要去哪?&rdo;
&ldo;……把元染找回来,除了我这里,他无处可去。&rdo;
颜梁淮站起身,急切道:&ldo;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身上背了人命的,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未成年,他是要做一辈子牢的!&rdo;
&ldo;我不信!&rdo;丁幼禾低吼,&ldo;他说了,他是被冤屈的,你没有听到吗?&rdo;
&ldo;他说是冤屈就是冤屈吗?那他怎么会平白无故蹲了两年少管所!&rdo;
&ldo;被抓进去了就一定是有罪的吗?&rdo;丁幼禾忽然苦笑,看着颜梁淮的眼睛说,&ldo;那我爸呢?不都说他是自杀死的吗,可你和我都知道,另有隐情却调查不出来,不是吗?&rdo;
就在颜梁淮怔忡之间,丁幼禾已经在服务生的问询声里跑走了。
他落在桌边的手掌攥成了拳,用力地砸在桌面上。
丁幼禾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先回了一趟刺青店。
她给元染的那台旧手机,还静静地躺在桌上,而在此之前元染只要出门一定会带在身边,生怕她找不到自己会着急。
丁幼禾推开家里的每扇门,满怀希望会看像等待救赎的孩子一样坐在那里的少年,她甚至上到天台,可那里只有她不久前刚晾晒的被褥。
&ldo;往后你搬到我房间打地铺睡吧,总比刺青床睡得舒服。&rdo;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坏笑着这么说,
元染听了挑起眉,然后用特别无辜的表情看着她,&ldo;真的只能睡地上吗?&rdo;
&ldo;当然!&rdo;
于是,他就一把搂住她,在她耳畔轻声笑道,&ldo;让你也在地上,我会心疼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