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染点头。
&ldo;除此之外,&rdo;颜梁淮缓缓看向丁幼禾,&ldo;就只剩纹身师,也就是你爸爸。&rdo;
尽管房间里开了暖气,但三个人都感觉背后发凉。
唯一的知情人丁止戈,在纵火案之后驾车坠崖身亡。
当所有的事情被串联在一起,所谓的元染畏罪跳楼与丁止戈欠债自杀就都成了出奇相似的笑话‐‐有人,想要除掉唯二的知情人,隐瞒真相。
而这个真相,显然就是如今顶着陈南身份、享用着陈家家产的……已经在法律上死去的陈北。
&ldo;我会查个水落石出,&rdo;颜梁淮离开之前向丁幼禾许诺,&ldo;给你爸爸一个交代。&rdo;
丁幼禾咬着唇点头,对她来说,丁止戈的事是压在心头的大石,而今又加上元染的案子,若是能把陈北揪出来,于她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喜事。
颜梁淮匆匆离开了,元染忽然站起身。
&ldo;你去哪?&rdo;丁幼禾问。
&ldo;买酱油,&rdo;元染瞟了眼垃圾桶里的空瓶,&ldo;用完了。&rdo;
&ldo;我陪你去。&rdo;
&ldo;不用了,外面冷。&rdo;元染将外套拉链拉到脖子底下,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ldo;我跑过去,速去速回。&rdo;
不等她再表态,他就推门,没入了夜色。
丁幼禾微微垂下眼睑,看向面前的颜梁淮留下的复印的卷宗。
纸上,十六岁的元染轮廓里还带了些许稚气,但目光却比如今还要成熟几分,带着倔强和狠劲。
她又一次意识到,自己所知道的元染,不过是他愿意被看见的一点点,更多的、真实的他,都被藏在了海平面以下,最黑暗、深邃的地方。
冬日天黑得早,七八点钟的街道上已经黑漆漆的,只有隔十来米一根的路灯勉强提供些照明。
元染走了没几步,就看见等在路灯下的颜梁淮。
颜梁淮临走时留了个眼色,本也不确定元染能不能读懂。
没想到,他还真追出来了。
颜梁淮穿着黑色长款呢子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清隽挺拔,正气凛然。在他面前,元染显得少年气十足‐‐虽然两人个头是差不多一般高的。
&ldo;陈家是什么样的势力,你在其中生活那么多年,不可能不清楚。&rdo;颜梁淮开门见山地说,&ldo;当年为了掩盖真相,他们做得出杀人灭口的勾当来,如今如果发现你们在重查旧案,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