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禾蜷着身子,藏身在衣柜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枚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美工刀,不住地颤着。
她还穿着兔子耳朵的家居服,大概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掳来的,嘴角有血,脸上有擦伤,显然反抗过。
那双雾气森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元染,手里的美工刀也正对着他,微微颤抖。
&ldo;幼幼,是我,我来带你回家。&rdo;元染蹲下,向她伸出手。
可是丁幼禾举着美工刀的手一让也不让。
&ldo;……幼幼?&rdo;
&ldo;元染,你早就知道这个人会对我下手的,&rdo;双目无神的丁幼禾缓缓开口,声音像生了锈,&ldo;对吧?&rdo;
元染愣了下,仍旧保持着向她伸手的姿势,&ldo;……我们回去说,好不好?&rdo;
丁幼禾不为所动,&ldo;就像三年前,你让我去见陈北,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rdo;
元染的神色僵住,牙根紧咬,&ldo;……幼幼,你不要胡思乱想。当年害你爸爸的人,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你‐‐&rdo;
&ldo;为了达成目的,你是不是总这样,什么都能豁得出去?&rdo;丁幼禾凄冷地笑了笑,&ldo;怎么说来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rdo;
&ldo;幼幼,你把刀子放下。&rdo;
丁幼禾只笑,&ldo;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当年被你当枪使,又被你丢下,三年后还心甘情愿地喜欢你。&rdo;
&ldo;我错了,做错了很多,我们回家说,好不好?&rdo;
元染好言相求,可丁幼禾大概是被吓坏了,始终不曾松开裁纸刀。他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擒住她的手腕。
被勒住的痛感,再度刺|激了丁幼禾,她猛地一挣。
眼看着刀锋就要划伤她自己,元染毫不犹豫地徒手捏住锋口,血很快顺着他的指缝滴了下来,落在粉色的家居服上,湮开。
丁幼禾手指一松,元染立刻将小刀扔到远处。
&ldo;走吧。&rdo;他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丁幼禾看了眼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垂下眼睫,却没有将自己的手递给他,而是从身边摸出一串东西,往他脚边一扔。
精巧的小鲸重重摔在地上,正是他亲手给系上的那一条。
元染衣兜里的手机立刻发出尖锐而密集的滴滴声。
丁幼禾说:&ldo;在我身上装了个监控,还让我无论如何不要离身……阿元,是不是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棋子?我也不例外。&rdo;
元染本想开口,见她手扶着地想站起身,就伸手去扶,却被丁幼禾一手拂开了。
她大约是在柜子里蜷缩得太久,所以腿麻了,起身时候格外困难,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肯接受元染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