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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再者，户田也绝非只安与经营大厦租赁业务，他一边当包租公，一边进军美术界。志柰子虽然不清楚户田的理由或是他有什么胜算，不过身为画商，他也做得有声有色。

户田总是立刻锁定前途有望的画家画作，并取得贩卖权。而且，他不会马上抛售，这是拥有雄厚资金的人才能运用的方法。志柰子想起某人男人曾经这么说过，&ldo;对户田先生来说，画作只不过是一种股票，&rdo;对方一脸悲伤地说道，&ldo;是以画笔画出来的股票。他认为画的价值不在于画家的想象力，而在于价目表上的几个零。&rdo;

&ldo;你听好了。&rdo;身旁的户田仍在喋喋不休，&ldo;不论爱情还是宠物通通可以标价，然后再慢慢抬高价钱。你不就是我买来的吗?&rdo;

志奈子无法反驳，因为她的确背叛了恩人，与户田签下契约。

&ldo;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rdo;

志奈子见过户田身体力行这句话，只因为他不想经历一段吵闹的旅程，所以大手笔地将一节绿色车厢的乘车券、特急券和绿色车厢全部买下来。他也融资给政治家，有时候还会说&ldo;那个议员虽然顶上无毛，不过看在他跟我低头鞠躬的份上，那就借给他吧。&rdo;然后打电话给下属。几十分钟前，志奈子亲耳听到户田打电话指示下属融资给某议员。

&ldo;请问今天的预定行程是什么?&rdo;

&ldo;我要介绍你认识仙台的客人。&rdo;

户田下流地笑了。志奈子心想，对方一定对她的画作毫无兴趣，她不禁郁闷了起来。想起那个曾对她说过&ldo;你不可以放弃画画&rdo;的男人，对方是户田画廊的员工，虽然没钱没势，却十分懂画，也很欣赏志奈子的作品。

&ldo;《联结》是幅很好的画。&rdo;在两人最后一次交谈之际，他仍旧称赞了志奈子的新作，他也察觉到了在其中灌注的理念。&ldo;这幅画有接力的意思吧，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交棒给某个人，我的今天必定与他人的明天有所连结。&rdo;他这样说道。

他总是注意着年轻画家，一直希望能够经手不卖也无妨的好作品。因此，志奈子对于他辞掉户田画廊的工作，选择独立一事，一点也不意外。

对方告诉她&ldo;我希望能开一家替你们这样的画家做事的画廊，就算小也没关系&rdo;之后，尝试独立开业，因为他相信这世界就是靠着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才能稳定运作的。

然而，他的画廊并没有开张，因为他所接触的画家都转身离去。

再也没有比这更凄惨的了。遭遇所有信赖的画家背叛，连一幅画都无法在自己的店里挂起，他就这么消失了。

那时的志奈子，亲眼见识到户田用金钱的力量，轻易地摧毁一个人的梦想。

&ldo;在东京吃过晚饭后，就去仙台吧。&rdo;

一切都按照户田的预定计划进行。户田在两天前打电话给志奈子，&ldo;跟我一起去拜访客户吧。&rdo;她拒绝不了。

&ldo;你听过shlife吗?&rdo;好一阵子之后，户田开口说道。

&ldo;那是什么?&rdo;

&ldo;一首歌啊，这是一首歌的歌名，你不听爵士乐吗?&rdo;

志奈子摇摇头回答：&ldo;没听过。&rdo;她厌恶陪笑的自己。

&ldo;这是柯川1的名曲。shlife，华丽的人生。这不是很好吗?我有自信，我的人生比在其他地方活着的人更华丽、更丰富。&rdo;他一脸幸福地说着。&ldo;你想想看，愚蠢的失业者就不用说了，就算是自以为顺利的小偷或宗教家也是。总之，此刻我比其他人过得更美好、更精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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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约翰&iddot;柯川（johnltrance，1926-1973），出生于美国，伟大的爵士乐萨克斯风手。1957年确立了射etofund，对之后的爵士乐界有深远的影响。

黑泽走出住处的时候，发现玄关处贴了一张传单，他撕下来细看。那是大厦管理委员会贴的，上面写着&ldo;仙台市内发生多起盗窃案&rdo;，主要内容是呼吁大厦全体住户换锁，传单上有喇叭锁的照片，并注明&ldo;钥匙孔为直式、喇叭形的锁是最危险的款式。&rdo;黑泽不禁啐了一口，心想真是多管闲事。

最近，越来越多国外的盗窃集团在日本各地出没，比起一道门总是加装两三道锁的国家，来日本作案，就算扣掉交通费也还是有赚头吧。

大概是在东京已经占不到便宜，盗窃集团也跑来仙台四处作案。结果演变成黑泽盯上的住家，每一户都在玄关加装了两三道由回转式锁簧与锁把组合、非常复杂的锁。

黑泽穿上鞋子，折好传单后收进口袋，出门。

他突然想到，这群为了钱不停犯案的人，从某种角度而言，或许可以说是资本主义的最佳代言人。他们把效率和利益放在最前头。那么像我这种人，又该把什么放在第一位?他试着回答：&ldo;美学?&rdo;不禁失笑，这真是太老套了。

当他锁好门时，隔壁的房门突然被用力打开了。

因为是第一次和邻居碰面，黑泽不假思索地向对方做了很愚蠢的自我介绍‐‐&ldo;你好，我是住隔壁的黑泽。&rdo;对方是名年轻男子，二十多岁，一脸苍白。大概是整夜喝酒，气色按起来很差，身上的蓝色t恤也皱巴巴的。昨晚，隔壁房间不时传来嘈杂的人声和噪音，可能在举行派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