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如此开头,作为概括介绍。接着,他详述了不幸事件的整个过程,加上自己对博士的了解和报社资料室里有关博士的档案材料内容。他很侠义,没有提及艾溥露&iddot;贝尔或是被掐死扔在垃圾箱里的小黑猫,因为急欲和艾溥露见面,巴毕匆匆写完新闻稿,便马上开车出来,不能就这么两手空宅的,应该买瓶酒或什么的。再说,一连几个月了,他从没在路过薄荷酒吧时,进去喝酒,也没买过酒回家。艾溥露或许对他很合适,谁知道呢。
他的公寓在布莱德街,是个两层楼的建筑,厨房和卫生间都不够好,实在太寒酸了点儿。周围的环境也差,离一个面粉厂太近,不过,房东倒是很不错,从不在乎他喝多少酒。
他草草地冲了个澡,刮了脸,愉快地吹着口哨,找件干净的衬衫,再找套合适的西装,为使自己在挪贝山庄那种地方,不至于太不像话。艾溥露可能正是他所需要的,不可草率行事。八点四十分,他轻轻关好门,准备出发了。刚刚走出来,就听见电话铃响,巴毕冲进屋,生怕是艾溥露打来电话,改变主意。
&ldo;威利!&rdo;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往平静但能听出她有些焦急,&ldo;我想跟你谈谈。&rdo;
不是艾溥露,巴毕大大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是蒙瑞克博士的妻子,罗维娜的声音,沉稳温柔,一点儿没有他想像的那种沮丧。
&ldo;你能开车到我这儿来一下吗,威利?&rdo;她问,&ldo;现在?&rdo;
他皱着眉,看了看表,挪贝山庄离中央大街育四十个街区,在河那边的城郊。丽蒙瑞克家在大学校园里,是另外一个方向,也有四十个街区远。
&ldo;现在不行,罗维娜。&rdo;他结结巴巴地支吾着,&ldo;当然我愿为你做任何事情,不让你感到不便,我明天一大早就到你那儿,或者今天晚上再晚点儿的时候。可是,现在,很不巧,我必须得出去一下,不能耽搁‐‐&rdo;
&ldo;噢!&rdo;罗维娜好像非常痛苦地叫了一声。接下来许久,听筒里没再有声音传出来。过了一会儿,罗维娜恢复了她平静温柔的声音,问:&ldo;跟那个叫贝尔的女人出去?&rdo;
&ldo;是跟艾溥露&iddot;贝尔出去。&rdo;他答道。
&ldo;威利,她是什么人?&rdo;
&ldo;呵!&rdo;巴毕呼了口气。得跟她说实话:虽然她眼睛着不见,可周围发生的事,瞒不过她。&ldo;只不过是个才出茅庐的女记者。&rdo;他说,&ldo;负责晚报的。我原来没见过她。特克好像不喜欢她,可我觉得她够味儿。&rdo;
&ldo;你不该!&rdo;罗维娜很不赞成,接着像是央求似地说,&ldo;威利,别去了,或者拖一拖,等你有空了再说。现在到我这儿来,好吧?&rdo;
&ldo;真是抱歉,罗维娜。&rdo;他的话更是结结巴巴起来,&ldo;可我不能。&rdo;他心里不自觉地有点儿忿忿不平,&ldo;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你的狗也不喜欢她。可我觉得她蛮有趣儿的。&rdo;
&ldo;我知道你会的。&rdo;罗维娜轻轻地说,&ldo;的确我不喜欢她‐‐是有非常充足的原因的。而且,你有空听的时候,我愿意告诉你这些原因。那么,你现在要去,就去吧。&rdo;
巴毕说不清楚对艾溥露感兴趣的全部原因,甚至不明白,那些原因是什么意思。而对罗维娜的怜悯,又让他对自己的不耐心感到懊悔,他不好意思地说:&ldo;实在对不起,罗维娜,我一回来就击你那儿。&rdo;
&ldo;多留神,威利!&rdo;她叮嘱说,听得出很担忧,&ldo;令晚你可要对她多加小心。因为这个女人要伤害你,会害得很深!&rdo;
&ldo;害我?&rdo;他大惑不解,&ldo;怎么会?&rdo;
&ldo;明天一早来,我把全部告诉你,&rdo;
&ldo;请你解释一下‐‐&rdo;话没说完,就听到罗维娜已经挂上了听筒。巴毕放好电话,久久站在原地思索,罗维娜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想不出她的话有什么道理‐‐除非她把特克对小黑猫的不友好当作主人间的对抗。
在他的记忆中,罗维娜&iddot;蒙瑞克有时会表现出奇怪的情绪。
一般来讲,她与平常人差不多,对朋友热情友好,非常热爱她的音乐,有时甚至会显得很开心。
但是,也有时候,她会碰都不碰钢琴一下。也不理任何朋友,好像只关心她的大狗,只跟狗交流,抚摩那些银首饰。
巴毕认为那是由于她在非洲遭到过那次不幸以后,一个很自然的结果。现在又加上蒙瑞克博士突然死亡,给她造成更大的恐惧和打击。他明早一定去看她,尽力帮她消除些恐惧心理,他一定记住把山姆和诺拉&iddot;奎恩送她的自动唱机带给她。
现在,他要去见艾溥露&iddot;贝尔。
挪见山庄的酒吧设计成半圆的形状,墙是玻璃的,红色的灯光不算太强,从不同的角度柔和地射向酒吧的各个角落,绿色皮质的座位,镀铬的金属扶手,颜色对比突出,棱棱角角,久坐不会感到太舒服。这样的一种布局,也许是精心安排的,常来光顾的人不知不觉地就可能喝过量。
艾溥露坐在红色灯光照射下的一个小黑桌子旁边,鲜红的嘴唇咧开微笑着,向巴毕打招呼。她的白色皮毛大衣不经意地抛在另一个椅子上,她本人看上去非常放松,尽管周围的灯光,色调和气氛容易令人情绪激动,可对她好像没有点儿影响。瞧她那椭圆的脸蛋儿,显得那么舒心满足,透着十足的机灵鬼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