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溯将尾巴顺到身前,在一边的石礁上划拉了一下指甲,果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总算是挣了点面儿,看起来锋利程度没有倒退。”虞溯小声嘀咕道,然后挥手将一些小银鱼从他的鳍纱底下赶开,“应该不会很疼吧……哎呀不管了,反正过段时间还会长出来!”
缥缈的白纱起起伏伏,在墨蓝色的海水里就像是最丝滑的绸缎,美人鱼捏住一角看了看,伸出指甲找了个角度就划拉了下去——
“……!”
虞溯的脸色几乎瞬间就白了,在人类社会吃好喝好睡好养的这么些个日子就好像一下倒退回去了一样。
他咬牙将指甲拐了个弯,一声细小到几不可查的裂帛声响起,紧着着被揪住的那一小片就离了尾,转化成了丝缎状的模样。
被主人禁锢住防止逃走的大尾巴这才得以解放开来。
虞溯无暇顾及周围滚落的小珍珠,拎着割下来的那一块鳍纱就只剩下了喘气的力气。
他出生这二十年,就没有受过这种苦。
半条尾巴跟麻痹了一样,稍一动弹就疼的厉害。
知道的是他割了点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断了条腿。
虞溯抬头透过影影绰绰的海水看了看船上那个焦急的身影,将这一小块碎纱仔细的放进了镶满珍珠和贝母的宝盒中,再将珍珠当做混淆视听的东西塞进去压在轻飘飘的鳍纱上,最后才把盒子严严实实的扣了起来。
他深呼吸了两下,摆着尾巴向上游了几米,却猛地失去平衡擦碰在了粗糙的石礁上。
虞溯回头看了看,尾尖一两片细小的金鳞晃晃悠悠的沉坠了下去,落在了一道细小的石缝里。
池晏珩的动静已经很焦急,他没有再转身去捞鳞片,攒着劲抱着小宝盒就往上游去。
哗啦一声破水。
池晏珩竟然已经跨过了围栏,虞溯着急道:“快回去,掉下来怎么办?我可捞不起来你。”
池晏珩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苦笑道:“你吓到我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是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去了——”虞溯晃了晃手里的小宝盒,“看。”
池晏珩却没看那个真正的生日礼物,而是瞧了瞧虞溯的脸。
“小鱼,刚才累着了吗?”
虞溯脸色一僵,又笑着动了动嘴唇:“是啊,所以你赶紧用个大网子来捞捞我,没力气上船了。”
池晏珩立刻就往救生筏预备处走去,虞溯扶着船身估摸着方向也往那边游了游。
两人刚好在游艇的侧边碰面。
“喏,给你,先把这个拿好了。”虞溯伸手将盒子递上去。
池晏珩接过后甩了甩上面的水珠,将它放在了一边,然后朝虞溯伸手:“来,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