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聿顼一派轻松的模样,让他有些茫然,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作了?聿顼看起来不像是为了两年前被劫的官银而来。
「孙大人不需多礼,我也常受到蕙太妃的照顾。」
「不,还是得向贝勒爷致谢。」孙南天坚持。
聿顼点点头,不想和他为这事啰唆下去,忽然话题一转,两眼直视着孙南天,「不知孙大人是否听过这县境内的季家商行?」
孙南天听他这一问,眼里有些不解,不明白他一个外地人怎么好端端的问起本地的事,「不知道贝勒爷问这件事有何用意?」
聿顼抿唇上扬,眸子里有股笑意,「我听说季家主人季仲檠到府上作客多日,迟迟未返家,季家的人十分着急,托我向您说一声,好让他回家一趟。」
孙南天惊愕。什么时候他和季家扯上关系?
「贝勒爷见谅,小儿被老夫宠坏了,做事不知轻重。老夫即刻吩咐小儿让季仲檠快点回家。」孙南天赶忙的说,心里不断的嘀咕,他是为了讨人才来的吗?
「那我向孙大人说一声谢谢。」聿顼盯着孙南天说道。他看得出孙南天起疑他为什么和季家扯上关系,所以伪装不知情他的狐疑,跟着解释,「实在拗不过季家特地送来的诚意,只好勉为其难的向孙大人要人。」
利欲熏心的笑脸实在不符合他俊慡的形象,故意让孙南天以为他是贪图季家的好处,才纡尊降贵的做不是他高贵身分能做的事。
果然,孙南天太小看他而上当了,把他看成一个容易为钱财而甘于同流合污的人。
「是的,老夫知道、知道了。」孙南天松了口气,捋几下胡子说道。
哈!顶着贝勒威赫的头衔有什么用?还不是为几个钱就放弃尊贵身分的俗人。孙南天一方面不屑聿顼的贪得无厌,另一方面又窃喜能够以钱财拉拢他。
他暗暗思忖,自两年前他主谋劫官银,到目前为止他看起来好像安然无事,但很难说有一天会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如果能和受皇上器重的聿顼交好,将来要是有个风声,说不定能靠着聿顼通报提早防范。
现下,孙南天已经对聿顼放下不少戒心,「老夫能请问贝勒爷,皇上交代的任务是否已完成?」
「是啊!要不然怎么能来这里走一趟呢?」聿顼理所当然的回答。
孙南天欣喜的笑起来,「既然如此,如果贝勒爷不赶着回京复命,请贝勒爷住在寒舍几天,让老夫有机会招待,不知可否?」意图利用他住这里时收买他的心。
「很感谢孙大人的盛情,只是……」闻言,聿顼假装很为难,心中极力隐藏他正中下怀的欣喜,「不知会不会造成孙大人的不便?」
让孙南天以为自己贪财这一招果然诓骗过他了,接下来只要利用住在这里的期间,找出那本证明他主使劫官银的帐本就行了。
「不会,有您这位贵客住下来,老夫高兴都来不及了。」孙南天连忙的说。
聿顼很高兴,感觉这个任务离成功指日可待,别有企图的笑说:「孙大人都这样说,我再婉拒就是不识相了,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一声轻叹后,季仲茵将手上的笔挂在笔架上。
等待墨迹干涸的时间,她的心思飘远,飘到某人的身上。
原来他是个贝勒。将哥哥送回来的孙家下人提到,他们家少爷是看在聿顼贝勒的面子上,才饶过哥哥。她直到那时候才知道聿顼真正的身分。
也难怪,那普通人不易见到的英气逼人会在他身上显露。
有时候她难免会想,那晚会不会是场梦境?在他身下颤呻吁喘的自己其实是在作场春梦?
她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和她有天壤之别的贝勒,甚至和他翻云覆雨……
她从不后悔将清白的身子交给他,想到这,她羞赧的垂下视线。
「妹妹……」
忽然,一名男子的声音从书房门口响起。
对着帐本出神的季仲茵像吓到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哥哥?」兄长出其不意的出现,让她的小脸微微泛出惊恐。
「妳怎么了,好像吓了一跳?」和妹妹姣美娇颜肖似的季仲檠,持着拐杖,行动不便、一拐一拐的朝着妹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