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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为了爱和为了活着。

顾征本来只想带着夏岚看几个片段，毕竟整部片子两个多小时，但是看着看着，就停不下来，甚至忘了讲解。顾征想着自己的《和光同尘》还多么的浅薄、简陋、小家子气，夏岚抓着沙发，眉间一直蹙着，完全被带入进去。

看完后，两个人沉浸在黑暗中，看着演员表，心里疼得发麻。放映停止了，客厅里更加暗，夏岚沉默了好久，再开口时声音都哑了：&ldo;顾老师，跟他们的时代相比，我们的年代太宽松、包容了，&rdo;他顿了顿，接着说，&ldo;为什么……程飞然跟莫晨岭，最终还是没有走到一起？&rdo;

顾征把胳膊搭在他背后的沙发上，夏岚感觉到了，鬼使神差一样，轻轻枕在了他胳膊上。顾征有些意外，但是没动，觉得自己手臂被夏岚的头发蹭得有些痒，慢慢说：&ldo;他们两个人到最后都是相爱的，莫晨岭还是想要跟程飞然在一起，程飞然却无法跟莫晨岭在一起。因为爱情里有太多磨难，太多失望，太多平淡，太多争吵，而纯正的爱情，太脆弱，磕磕碰碰，就不再那样亮了。不再有激情，不再有冲动，也就只能收在记忆里，偶尔折磨自己，无法再去真正伸手触碰。&rdo;

夏岚在黑暗中看向顾征，似乎翘了翘嘴角，低声问：&ldo;顾老师，你是悲观主义者吗？&rdo;

&ldo;不是。&rdo;

&ldo;那为什么程飞然和莫晨岭悲剧了，还有，为什么你现在还……单身一个人，&rdo;夏岚顿了顿，又迅速补充了一句，&ldo;挑花眼了？&rdo;

聊感情吗？顾征想。气氛很好，让人想要说些掏心掏肺的故事。他说：&ldo;爱情太难了，别的东西又没法把我跟另一个人绑在一起。&rdo;

&ldo;那你还相信吗？&rdo;

&ldo;爱情？信的。&rdo;

&ldo;还抱希望吗？&rdo;

&ldo;抱希望的。&rdo;顾征笑了笑，&ldo;天真吗？&rdo;

&ldo;不天真，很好。&rdo;夏岚笑起来，&ldo;那……&rdo;他沉默了好久，似乎酝酿着什么，终于问出口，&ldo;你……爱过别人吗？&rdo;

第38章

一阵寂静。

&ldo;没有，&rdo;顾征顿了顿，好半天，才轻声说，&ldo;但可能要有了。&rdo;

他忽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夏岚能不能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又是一阵寂静。夏岚低声说：&ldo;希望你能跟你爱的人幸福。&rdo;说着想起身去开灯，顾征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问&ldo;你这是回避？&rdo;想问&ldo;怎么忽然不说了？&rdo;最终只干巴巴追问一句：&ldo;那你呢？&rdo;

&ldo;我有喜欢的人了，&rdo;夏岚说，笑了笑，又想说&ldo;刚确定的&rdo;，但觉得太明显，心跳加速了一阵，便只是说，&ldo;嗯，很好的人。但他可能不喜欢我，而且就算他喜欢，我们之间也有很多困难。我总觉得感情力量很大，但又觉得你说得对，纯粹的感情真的很脆弱，人也一样。&rdo;

夏岚开了灯，而后进屋收拾，顾征僵坐在沙发上，心想：谁？他喜欢谁？顾征本来不想问的，但还是忍不住，徘徊纠结到了睡前，终于在夏岚说&ldo;晚安顾老师&rdo;的时候抓住他：&ldo;你……&rdo;

&ldo;嗯？&rdo;

顾征扬起一个&ldo;闲聊&rdo;的随意笑容：&ldo;你有喜欢的人了？真让人好奇啊，我认识吗？&rdo;

夏岚看着顾征，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他眼中的自己。

漂亮的一双眼睛。

夏岚笑了笑：&ldo;你不知道的。&rdo;

今晚沉默似乎格外多。

&ldo;哦……&rdo;顾征说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是沉重的冰山，沉到水底下去了，融入冰冷漆黑的海洋，凛冽而寂寥。

哦。

能介绍我认识吗？呵呵。

什么样啊，做什么的啊？呵呵。

喜欢就追啊，怎么还有困难呢？哥支持你，呵呵。

呵呵。

结尾都是装作闲聊调笑的&ldo;呵呵&rdo;，但是实在连呵呵都呵不出来。

夏岚关了灯，顾征躺在床上，一只手捂住脸，抓住额前的头发。

夏岚喜欢一个人，那人自己不知道。

妈的。

趁着睡在一个屋子里，现在掐死他还来得及吗？这样他就比我更痛苦了。

顾征满心疼痛和麻木，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眠，结果没注意到的时候就睡着了，简直像昏过去一样。不想清醒着面对这样的现实。

梦也不是好梦，自己追着夏岚跑，被夏岚飞起回旋踢了一脚，自尊的玻璃城池碎了一地，扎得他浑身流血，冰冷如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