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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ldo;就是嘛，&rdo;她说，&ldo;而且有时会在电视机前睡着。玛蒂尔达死的那晚，我就睡着了。实在没办法，那天我待在普尔市陪了我姐姐一整天，累得半死。你也知道，我不再像年轻时一样。不过我得承认我也一直担心，那晚玛蒂尔达是不是叫过救命？道根发誓说她没叫，可是你知道，他实在很不想沾惹麻烦，搞不好会说服自己装作什么也没听见。&rdo;

&ldo;还记得你是几点钟睡着的吗？&rdo;库珀问，眼睛仍然盯着自己的鞋子。

&ldo;非常早，&rdo;她轻声说，&ldo;我们吃完晚餐，坐下来看电视《配对游戏》，没多久道根就把我摇醒，说我打呼吵到他，他气死了，因为节目刚好到&lso;每日一配&rso;的高潮。唉，人家真的很累嘛，后来就回到床上睡，一觉到天亮。我一直在想，假如我还醒着，搞不好可以救可怜的玛蒂尔达一命。&rdo;

当然，她说的都是实话。

查理朝大门比了手势。&ldo;我们可以跟你先生谈谈吗，欧洛夫太太？&rdo;

&ldo;有必要吗？他一点都帮不上忙，反而会害他一整天心情不好。&rdo;

&ldo;有必要，&rdo;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带着歉疚地说，&ldo;而且我们还有搜索状，得搜索你们家，但我向你保证，会尽可能的小心。&rdo;他提高嗓子，&ldo;贝利、詹金斯、沃茨，出来吧，准备进去了。&rdo;

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一脸吃惊的薇兰闪过一边，看着查理、库珀和三名警员鱼贯进入屋内。接着，她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躲进厨房。

道根一双小眼睛，瞪着两位走进拥挤客厅里的警官。看来似乎完全不在乎两人的突然造访。&ldo;我不站起来，请包涵，&rdo;他礼貌地说，&ldo;我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了。&rdo;说完朝一张精致的两人座沙发比了个手势，邀请二人坐下。他们小心翼翼地欠身，仿佛担心两人的重量加起来会把椅子压垮。&ldo;库珀警官我见过，但不认得你。&rdo;他一边说，一边好奇地看着查理。

&ldo;查理&iddot;琼斯。&rdo;

&ldo;幸会。&rdo;

查理微微点头致意。看着眼前这位陷在沙发上的胖老人，他满腹狐疑。他肚子上的肉压在腿上，像两片肥肉交叠，这样一个人想得出这么精巧的谋杀案吗？查理甚至怀疑，他能够在不吵醒太太的情况下离开这房间。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每一声都能感受到那庞大的血肉之躯为他带来的沉重负担。这让查理联想到休斯口中那个用钥匙打开后门的人‐‐&ldo;他讲话有气无力，好像肺有问题似的。&rdo;&ldo;吉勒拜太太知不知道，你已经晓得花盆下有把钥匙？&rdo;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道根显得惊讶。&ldo;什么意思，警官？&rdo;

&ldo;没关系，我们有证人可以指认你。九月间一个早上当你自己开门进去的时候，有人看见你。&rdo;

道根只是微笑地摇动双颊。&ldo;开门进去哪儿？&rdo;楼上传来警员移动家具的声音，道根的眼光移向天花板，&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查理拿出搜索状递给他。&ldo;我们正在寻找吉勒拜太太的日记，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从她的书房中把它们偷走。&rdo;

&ldo;你们真恶劣。&rdo;

&ldo;你否认吗？&rdo;

他轻笑一下。&ldo;孩子，我当然否认，我连她有日记都不知道。&rdo;

查理换个方式。&ldo;命案发生后的星期一，你为什么不告诉库珀警官，鲁思&iddot;拉斯勒小姐那天中午人在吉勒拜太太家？还有简&iddot;马利奥特太太也在那天早上跟她吵了一架？&rdo;

&ldo;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告诉他？&rdo;

&ldo;欧洛夫先生，假如你人在这屋子里，不可能不知道。简。马利奥特说她和吉勒拜太太是&lso;大吵&rso;，鲁思说自己把钥匙留在学校，所以按了门铃。&rdo;

&ldo;可是我并不在家，警官，&rdo;他说，&ldo;我趁老婆去普尔市，散步去了。&rdo;

门边传来声音。&ldo;道根！&rdo;薇兰叫道，&ldo;你怎么可以撤这种谎？你从来不散步的！&rdo;她冲进客厅，&ldo;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撒谎！你就是不想让警察继续烦你，好让你像平常一样。他当然在家，而且当然听见简和鲁思的声音。鲁思每次回家，我们都能听见。她和她外婆只要在同一个屋檐下，非吵不可。跟她妈在一起也一样。我不是怪她，那可怜的孩子需要爱，而玛蒂尔达和乔安娜都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玛蒂尔达惟一喜欢的人是布莱尼夫妇，你知道吗，就是那画家和医生。她常跟他们一块开怀大笑，而且我猜想她还为他脱光衣服呢。我听见她在卧室里，羞死了，说什么&lso;和别的老女人比起来真不错&rso;，&lso;你知道吗，我曾经是个美人，好多男人抢着要&rso;。她说的也没错，的确很多男人这样，年轻时连道根都爱上她。当然啦，他现在否认，但我都晓得。自己只是老公心中的第二顺位，我们女人都会知道。玛蒂尔达总是乐此不疲，对她而言，那是种挑战。&rdo;她停下来换气，身旁的库珀从她口中闻到威士忌酒味。他替这女人感到难过，一辈子都活在玛蒂尔达的阴影下。

&ldo;那也不重要啦，&rdo;她继续说，&ldo;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早就对她没了兴趣。你不可能去爱一个粗鲁无礼的人，玛蒂尔达就是这种人，她还自以为有趣，常会说了些恶毒的话后哈哈大笑。老实说，我们的关系不怎么融洽，但我实在为她感到难过。她应该为自己做点事情，做些有意义的事，结果她没有，害她变成今天这模样。&rdo;她严厉地看着丈夫，&ldo;我知道她以前常取笑你，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帮忙追查凶手。谋杀是不可饶恕的，而且我最受不了的是，竟然把那残忍的毒舌钩套到她头上。她套到你头上时你不也很难受吗？&rdo;她转向查理，&ldo;她老爱开这种可怕的玩笑，她说道根如果想减肥，就是得钉上自己的舌头，有一天她趁他在庭院里张着嘴巴睡觉，用那生了锈的可怕东西套到他头上，把他吓得半死。&rdo;她又停下来换气，但这次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