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太心急了,我不是嫌弃那姑娘,就是怕别人说话不好听,她这么小,你们俩就成婚,背地里肯定会有人说什么童养媳之类的,这对你的名声不好,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倒不如等几年,你若是对她真心诚意,便是等上几年又怕什么,总不能几年后你就变心了吧,府城跟这里虽然路途遥远,可只要有心,想回来也还是能回来的。”
周母话说得有理有据,道理自然是这么一个道理,但周怀城自认情况与他人不同,他与阿苑已经是一世的夫妻了,无需用距离和时间来验证感情。
她不在身边,他总是难以安心,好像一颗心总是飘着的。
“儿子明白母亲的苦心,只是外人如何谈论,对儿子来说并不重要,既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便无愧于心,倘若如此他们还有话要说,那儿子必跟他们辩个明白。”
周怀城若是畏于人言,那便不是周怀城了,他知道一些人只敢暗地里讨论,正如同臭水沟里的老鼠一般见不得光,这样的人何须跟他们一般见识。
若是有人敢当面说这些闲言碎语,那正好,他就能堂堂正正的辨回去,争吵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有胜负,败了的那一方,往后再想说类似的话,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少年意气,还带了几分不知人心险恶的天真,周母既犯愁,又有几分骄傲,跟自幼体弱的小儿子,她总是狠不下心来的。
“总得让我见一见那小姑娘吧,就算是要成婚,那也得正儿八经的三书六聘,都是需要时间的,不是今天定下来,明天就能接新娘子回家。”
“那时间我来安排,阿苑性子跟母亲有几分相像,都是随性爽朗之人,想必母亲会喜欢,将来肯定也能处得好,儿子已经打算好了,等将来在京城定居,就把您二老接过去一块儿住,若是父亲还想教书的话,那咱们大可以在京城开一家私塾。”
周母还真没想到,这孩子已经想的这么远了,听起来像孩子的玩笑话,可小儿子她明白,不是个会随意开口承诺的人,即是说了,那就是打算这么做的。
她也不想拂了孩子的面子,京城虽好,可故土难离,再者,她也不是就这么一个儿子,于情于理都应该跟着老大一块养老。
“话说的好听,时间你来安排吧,约到咱们家来吧,那小姑娘不是有个堂兄在这读书,外人问起来就说,是到这儿来给堂兄送东西了,不会引人怀疑。”
她倒要看看这小姑娘,到底是貌若天仙,还是有咏絮之才。
周母之前只当小儿子是一时起兴,所以半年里既没有悄悄的打听过人家小姑娘,也没有偷偷的去看过,只知道是望山村苏家三房的女儿,年龄不过九岁半,模样、性情都不了解。
她就是怕小儿子跟长子一样,喜欢上娇滴滴的‘才女’,闻风落泪,看花伤怀,说话文邹邹的,动不动就是圣人言,心思敏感,她还没闹明白呢,人家那里一整出戏都快唱完了。
小儿子就喜欢写诗作词,喜欢摆弄那些花花草草,还喜欢作画抚琴,像极了戏折子里的那种男子,不知道是不是也会跟长子一样,喜欢上所谓的‘才女’。
真要是如此的话,那将来她肯定去不了京城,还不如守在周村,起码不累心。
第27章种田文里的女主(9)
人活得久了,总是会经历一些之前没经历过的事儿,比如单独跟未来婆婆见面。
苏苑上辈子跟婆婆打交道的次数不多,毕竟不住在一个府上,而且上辈子妯娌确实多了些,婆婆有那么多儿媳,分到每个儿媳身上的精力自然也就少了些。
不过她自认上辈子婆媳关系处的不错,两个人虽然算不得亲近,但几十年也没红过脸,彼此尊重,且甚是客气。
苏苑知道今生前世不同,不能把上辈子的经验照搬过来,所以这趟来周家,也基本上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把自己也打扮得利利索索的,既没有戴很多的钗环,也没有穿过于繁杂的衣服,尽可能的简洁。
周母一瞧见这小姑娘,心就先放下了一半,不是那种风吹就落泪的女子,更不是那种妖妖娆娆的女子,小姑娘虽然年岁不大,但要看着挺利索,也挺成熟懂事儿的,并非是懵懂无知的小娃娃。
周母在此之前,既怕小儿子被人糊弄了去,也怕是小儿子哄骗了人家小姑娘,毕竟这女娃娃年岁可不大。
“苏苑见过伯母,这是我自己绣的帕子,家中没什么好物,这两方帕子是小女的一番心意,还望伯母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人家这礼行得好看,周母书读得不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顺眼,而且声音清脆洪亮,就跟山中的黄鹂鸟一般,透着一股子生机。
她就喜欢这样的利索人。
再看帕子,上面的绣活也极好,可比她厉害多了,她大半辈子也没练出这样的手艺来,当然她这绣活也是后来老爷中了童生才学的,并非是打小就练的手艺。
能学着绣花,看来苏家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贫苦,也对,能送孩子来上学的人家,又能穷到哪里去呢。
“好孩子,这是我前几日去挑的镯子,我也没有女儿,不怎么会挑,掌柜的说,这是你们小姑娘喜欢的样式,我瞧着也挺好看的,就买了一个,你带上看合不合适?”
周母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里面放了一个银镯子,确实是小女孩才会喜欢的样式,上面还有几个银铃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