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香温泛霞满杯,淡影梅横纸帐清。这冬至是寒风捋情门,陈尧咨在书院休课几日,便启程往汴京而去了。范浱、赵璇皆为他送别,连着平日里只顾校场的顾承栋,也骑着枣红的大马,匆匆赶来。
这温酒一杯,清茶品茗,几人相叙起来。范浱笑道:&ldo;嘉谟。你这一去汴京,怕是又是月余时日。愚兄与你这么些年相交,自是若饮醇醪。这些时日,你这一走,愚兄倒是觉得没了趣味。&rdo;
陈尧咨呵呵一笑道:&ldo;范大哥喜趣个性,哪里找不到乐子,自个慢慢玩闹去吧,此次到汴京,小弟可是有些忙碌,哪有那些闲暇的功夫。&rdo;
这赵璇倒是点头微笑,道:&ldo;听闻这翰林柳大人的千金与嘉谟极为相熟,嘉谟此番至汴京,少不得要多多拜访一番吧。&rdo;
陈尧咨看他此言,脸色戏谑,不觉讪讪而笑,一时无法言语。
几人把盏几本,已是时辰将至,陈尧咨与几人相辞,又是一番别话。车马不惊飞蝶梦,林泉应拟浣花村。贺山扬鞭驾车,一行人便出了这长亭,直往汴京而去,陈尧咨与几人挥手致意,这车马只渐渐远去了。
…………
看着些时日,便出了蜀地,陈尧咨一路之上,却是不多言语,只是蹙眉沉思。贺山见此,心中想找些笑话,不禁笑道:&ldo;少爷,你此番进汴京,为何要带着这么多的红薯。此行汴京,可是路远时长,这红薯可腐蚀了么?&rdo;
秋蓉见他说的如此的戏谑,不禁脸颊微泛霞红,娇声笑道:&ldo;贺大哥便是不知了,这红薯乃是春并蒂,夏载种,秋收冬藏之物。只要这秋日收藏的好,到了冬天之时,是不会腐蚀的。&rdo;
贺山听着她说,知觉新奇清新,不觉来了兴致,笑道:&ldo;这看着秃头傻脑的红薯,埋得底下,长物却是奇形,让人生看着奇异的慌,怎么丝毫无让人喜爱之情。不知这老夫人倒是稀奇,居然喜爱起了这红薯。&rdo;
陈尧咨沉思着这进京之时,见他如此之说,不禁回过神来,笑道:&ldo;你知晓什么,那逸香楼的姑娘倒是合你的意,长的倒是如花似玉的,也不知好不好吃。&rdo;
贺山闻此,不禁闹了个脸红,急忙的道:&ldo;小的才未去过哪些地方,小的虽是不缺例钱,可也并非出入哪些地方之人,少爷可勿要信口而言。&rdo;
陈尧咨瞪了他一眼,道:&ldo;这红薯虽是看着平淡无奇,可这此中内,却是别有韵味。这红薯虽是出在紫土纸下,身染污泥,却是能洗却尘土,还得一身清香可口,只要一煮、烤,便是香飘四溢,其实你这家伙知晓。&rdo;
贺山却是笑道:&ldo;谁说我不知晓,这锦官城的商贾小贩,那里才是香飘四溢,闻香十里,一文钱便可买的一个,范公子、顾都监便是最爱此物。&rdo;
几人一路的说笑,出了秦岭,便是雪天满地,白雪皑皑,看着这景物,陈尧咨心中不禁惊奇不已。这地理奇幻,虽是一山之隔,却是别有洞天。
陈大人一早的便接到了剑南道节度使范宽范大人的书信,早早的便派人到汴梁城接陈尧咨一行之人。这一走的行路,沿着官道虽是快捷,可也花了半月有余。
陈尧咨正与秋蓉在马车里说笑,却见马车停了下来,贺山掀开车帘,欣喜的道:&ldo;少爷,咱们到了汴梁城了,你快看看。&rdo;说完,当先的便跳下马车,脸上欣喜之色,毫不掩饰。
陈尧咨走下出了马车一看,这已是到了汴梁城下,白雪皑皑照城垣,夕阳之下,这汴梁城已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在这和皙的冬日夕阳之下,这汴梁城三个大字有了一丝的斜晖,照的人如入巢头林之温馨。高高地城墙、坚实的垛口、耸立地烽火台,熙熙攘攘的商贩走卒的叫卖之声,来来往往的人群,茶楼酒肆,红男绿女,骡子马匹,刹那就显现在眼前。
秋蓉走下马车,看着这雪景,不觉笑道:&ldo;锦官城没有雪,没想这汴梁城倒是雪景一片,咱们这回可不算白来一回了。&rdo;
贺山嘻嘻笑道:&ldo;老爷、夫人知晓咱们到了,定是甚为欣喜,他们定没有想到,这几年一别,少爷已是没了总角晏晏,却是翩翩俊公子了。&rdo;
秋蓉微微含笑,道:&ldo;这几年不见,不知夫人可还安康,咱们便快些进城,别让老爷、夫人担忧。&rdo;
贺山呵呵笑道:&ldo;老爷早已知晓我们三人的一行,咱们已是平安到达汴梁,有何担忧之处?&rdo;
秋蓉看了看这俊少爷,笑道:&ldo;正因如此,咱们才要快些进城,早些相见总是好的。何况这天色已是不早,这汴梁城有如此的大,咱们需要把握住时辰,别耽误了。&rdo;
陈尧咨心中欣喜,却是更为挂念,这一别几年,也不知父亲、娘亲如何了,那俏媚的师姐更是令人挂念,自是想早些到家。这一路的车马劳顿,也不想歇息,便是想着早日的到汴梁。此时,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息一回。
秋蓉的话提醒了陈尧咨,看了看这天色,已是将近酉时,心下强忍欣喜之色,点了点头道:&ldo;既是天色不早,咱们这就进城。&rdo;
看了看这冬日雪景,便上了马车,要往汴京城而去。贺山兴奋不已,&rdo;好嘞,咱们这边进城了。&ldo;说着,扬起马鞭,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扬着的鞭子在空中,迟迟的没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