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来了薄毯,覆在他的身上,转身去了盥洗室,合上了门,反锁。
口袋里的验孕棒和药片已经带上了两人的体温。季星辰颤着手,把它们在大理石台面上一字排开,对着镜子深呼吸。
五分钟后,她睁开了眼睛,拧掉了哗哗作响的水龙头。最后一滴水从金色的龙头漏下。
季星辰清清楚楚的看到验孕棒上两条醒目的红杠。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迅速取出了一粒药。
四周之内……只有孕期控制在四周之内……连续吞服两粒,下一个周期之前会自然流掉……
她的手在空中微微发颤,盯着药粒,大脑反复回忆着说明书上所有相关字眼,全身的温度却越来越低。
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知道霍容大婚当天去了哪里么……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越是在意,越是想要不动声色的保护好……
季星辰……我们要个孩子……
现在又和以前都不一样……
那粒药,明明近在咫尺,季星辰的骨骼神经却僵麻了一样,一寸也无法挪近。
也许,也许事情还有别的转圜。
也许,没等别人察觉,她就可以带着妹妹妈妈全身而退。
也许,霍容并不在意这个孩子,哪怕一年后她离开,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也许,没等她的孩子降生,霍容就已经厌倦了她……
种种思虑如同藤蔓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了一起,季星辰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不知所措。
千万颗流星在脑海里飞窜而过,天地嗡嗡作响,冥冥之中她听到了一声软糯的——“妈妈”。
季星辰猛地抬起头,盥洗室里分明只有她一人。
那个声音小小的,带着哭腔,分不清楚是男孩还是女孩,即便短的像是个幻觉,也直直的扎进了她的心里最深处。
紧接着,莫名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季星辰在看向水池旁的那粒药,白色的胶囊像是魔鬼没有眼球的瞳孔。
她突然起身,在自己再次后悔之前,直接把药丢进了下水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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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重逢后,霍容变得更忙了一些。周末偶尔在家逗留,大部分时间他几乎是住在了公司里。
进入十二月,季星辰粗粗算了算,自己与霍容见面的日子不过寥寥数天,见面时也多是午餐或者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