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芸珠看着母亲心疼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摇头说道,&ldo;娘,你都在说什么,我又没做什么。&rdo;
贺氏摇头,忽然就红了眼圈,&ldo;娘知道,娘太没用,一直让你们受委屈,可是你爹走后,娘就不知道怎么活了,每天掐着日子算,你们什么时候能长大,等你姐姐嫁了,又等着你嫁出去,然后再给瀚池娶一房媳妇,结果慢慢的日子也熬下来了,可是等娘想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家里已经是这样的境地了。&rdo;
程瀚池在一旁也红了眼圈,大家都喝了酒,难免情绪被波动了起来,又加上贺氏说的这话确实第一次把心事透了出来,&ldo;娘,你别说了,是儿子没用,让姐姐和娘受苦。&rdo;说完就握紧了拳头。
贺氏忙抓住了程瀚池的手,如此,竟然是一边握着一个孩子的手,她忽然就笑了出来,觉得无限满足,&ldo;你还小呢,再说娘看着你们平平安安的,无病无灾,就觉得没什么比这个更好。&rdo;
程芸珠把头靠在了贺氏的肩膀,轻轻的喊道,&ldo;娘,我们会过的很好,日子只会慢慢的好起来,你放心。&rdo;
贺氏点了点头,无限欣慰的说道,&ldo;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rdo;
这一年的冬天,天很冷,程芸珠挨着母亲,看着弟弟程瀚池爬在桌上的憨态睡姿,困意袭来,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睡梦中她似乎闻到了母亲惯用的胭脂香,觉得心里很暖,很暖……,这是她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团圆年。
第二天的清晨,程芸珠穿戴整齐随着贺氏和还有程瀚池去了城南侯府,自从白氏闹了那一出之后,程老夫人也顾不上什么侄女情意了,亲自把人关了起来,又叫几个她信任的婆子守着,直说白氏害了她亲生女儿的婚事,又害了城南侯府丢了大脸,让她好好闭门思过,想不清楚就一辈子都不要出来了。
这件事给城南侯的打击的致命的,本来城南侯府的就不如往日,大家是看着出了程明珠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嫡女,总想着不是嫁入皇家,也非富即贵,总会想办法再得势,谁曾想,转眼间那明珠竟然就成了无人问津的碎珠,这一年来拜年的人,比往常少了一大半。
齐氏本来挺高兴的,和她做了很多年对头的白氏就这样被关了起来,她一直觉得白氏手段不入流,献媚逢迎,身份又不如自己,很是瞧不上,但是她却经常被她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弄的很是尴尬,还有她的那个女儿,程明珠……,生生就把自己的女儿比了下去,她只恨不得每天都给她们两个人扎小人,结果忽然间她祈望的事情就这样实现了,她欣喜了几天,只恨不得每个都哼着歌,只是她高兴的日子没有几天,因为平日那些和她来往友好的夫人们忽然间就不来往了……,就是连半个赏ju宴会什么也不会叫她,再后来她弄清楚原委之后,对白氏的恨又上了一层楼,只恨不得她立即死在那房子里。
贺氏带着程芸珠来的时候,正是齐氏在做迎客,她和白氏的处事圆滑不同,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分外的热情,对于自己讨厌的人却是公事公办的冷冰冰,自然对于程氏母子亲热不到哪里去,随便看了一眼,就叫身旁的丫鬟领着进了花厅。
程瀚池跟着去了前院跟城南侯府和一众堂兄弟在一起,贺氏带着程芸珠去了后院主屋的花厅。
就算客人减半,毕竟是还一个侯府,花厅内坐满了人,这个是姨奶奶家的夫人,那个是叔侄媳妇,倒也是热闹非凡。
程芸珠刚进去就看到程老夫身旁的余嬷嬷笑着说道,&ldo;夫人,您看这是谁来了?&rdo;
程老夫人大改以往的淡漠,笑着说道,&ldo;这不是老大一家子吗,快进来,外面可冷的慌,别是冻着了。&rdo;
贺氏和程芸珠给程老夫人行了跪拜大礼,算是拜年,程老夫人笑着拿了封红出来,程芸珠捏了捏,似乎分量还不轻。
等着给两个人看了座,程老夫人对程芸珠慈的说着关怀的话,比如来的时候是做马车来的还是坐的轿子,外面冷不冷,又或者年夜饭吃了什么,很是细心,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的话,还以为这个祖母是真心疼程芸珠。
程芸珠心里知道这是做戏,便也一一作答,大方得体很,看的一旁的贺氏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很是自豪。
聊了一会儿,程老夫人就借口有事和贺氏说让她去和几个姐妹玩,程昕珠向来敦厚,看到程芸珠自然就主动迎了过去,笑着对她介绍了几个本家的姐妹,又说要教她打马吊,倒是没有让程芸珠感觉到落单。
程芸珠一边打马吊,一边朝着墙角望去,却见程明珠一脸苍白之色的一个人坐着不说话,也许她看了太久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也或许是她们早就想着拿程明珠出气。
&ldo;芸珠姐姐,不用可怜她,以前那个趾高气扬的,觉得别人都是后娘生的,根本都瞧不上,现在自己已经这一步田地了,竟然还端着架子,等着我们去讨好。&rdo;说话的城南侯府远房的一个小姐,叫路静竹,一听说话的调子就是一个泼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