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之闻言,淡然轻笑,也不停下动作,斜眼一瞥薛蟠笑骂道:&ldo;愈发促狭了,连我也逃不开你这张嘴了。既然叫我一声老爷子,怎么还不见大行拜礼?&rdo;
&ldo;说你胖你还喘上了。&rdo;薛蟠无谓的耸了耸肩膀,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深秋的天气,早上还是寒意侵人的。竹藤的茶几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秋霜,就连藤椅上都有些湿润之气。察觉到屁股底下的cháo湿,薛蟠又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茶几上摆着一套雨过天青的茶壶茶杯,薛蟠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只觉得满口的ju花味儿,不由得出声问道:&ldo;ju花茶?&rdo;
林墨之含笑着点了点头,道:&ldo;败火。&rdo;
薛蟠撇了撇嘴,将茶杯放下,诗情画意的叹了一句:&ldo;ju花残,满腚伤,又是深秋一片黄啊!&rdo;
林墨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做理论。这厢径自打完了一套太极,这才收身问道:&ldo;今儿怎么起来的这么早,不像是你的风格啊?&rdo;
&ldo;有点事儿要处理。&rdo;薛蟠点了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
&ldo;可是南安王府的事情?&rdo;林墨之皱眉问道。
&ldo;开弓没有回头箭。&rdo;薛蟠叹了一声,&ldo;何况他们家这么闹腾,也没有我忍气吞声的道理。&rdo;
&ldo;还是这幅轻狂样,一点没变。&rdo;林墨之摇头叹道。
薛蟠嗤之以鼻,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摇头说道:&ldo;我这可算得上是奉旨嚣张,若不温不火的岂不亏得慌。&rdo;
这种事情外人是不好插嘴的。林墨之也只得暗暗的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他虽然因为暗中身份的缘故对于薛家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甚至也隐隐明白圣上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可正是为了薛蟠好,他才不能透露一星半点儿。毕竟薛蟠虽然有点小聪明,可到底城府不深,若是知道的多了,难免会出纰漏……
薛蟠看着林墨之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他脑筋又转到什么地方去了。想起昨天自己个儿在上皇面前的话,不由得开口说道:&ldo;昨儿我在上皇和圣上面前还提起你和子瞻来着。听上皇的意思对你们两个倒也挺有兴趣的。若是以后有机会面圣,我再提几次……兴许还能讨到个一官半职的。总好过你天天这么耗着。&rdo;
薛蟠不知道林墨之的具体情况,还以为林墨之这次叙职之后要一直等到很久才能补缺,到时候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情况。再有贾敏死了,林墨之被过继到林如海名下,也不知要不要守孝……
林墨之见薛蟠一脸的苦瓜相心中滑过一丝暖流。以他目前的状态,有没有明面儿上的官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左右暗地里他也是为皇上办事儿,何况办的还是那种阴私的事情。只是难得薛蟠肯替他着想替他张罗。想到两人前后两辈子的情谊,林墨之不由得伸出双手揉了揉薛蟠的脑袋,一脸欣慰的说道:&ldo;我们家蟠儿也懂得体贴人了。&rdo;
&ldo;哎呀我这是脑袋不是球,你练太极练迷糊了吧!&rdo;薛蟠费力的将自己的脑袋从林墨之的魔掌中脱离出来。头昏眼花的晃了晃脑袋,这才撇嘴说道:&ldo;不理你了,我自去外头办事儿。&rdo;
看着薛蟠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墨之好笑的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色,也回屋换了一套衣袍出去了。
且不提薛蟠又想到了什么花招去折腾南安郡王府。林墨之这头施施然的出了荣国府。在京都晃了一大圈儿之后寻了个不显眼的酒楼钻了进去。按例去了那个包间儿之后,发现主子已经等在里头了。立刻单膝跪地,口中说道:&ldo;微臣见过主子。&rdo;
&ldo;子毓来了。&rdo;那人含笑点头,虚抬了手臂柔声说道:&ldo;快起来吧!&rdo;
&ldo;多谢主子。&rdo;林墨之恭敬的站起身来,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低眉敛目的站在原地不动。
那人十分惬意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青花瓷茶盏,掀开茶盖儿抿了一口碧螺春,这才施施然问道:&ldo;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rdo;
&ldo;回禀主子,子毓已经成功进入了荣国府住下,并未引起他们的怀疑。&rdo;林墨之恭谨的说道。
&ldo;恩!&rdo;那黑影中的人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ldo;自我朝建朝以来,这四王八公就是同气连枝,真当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中又有这荣宁二府最不知收敛。办事轻狂,又好卖弄手段。违禁掉头的事儿干了不知道多少。偏他们还沾沾自喜、不以为然。以为自己那点儿拙劣的伎俩能骗过多少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