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许佑琳揉揉太阳穴,放下日记本。
“嗯,精神病人。”
“确诊了?”
“没有书面记录。”
许佑琳再次揉头,很明显她已经处于疲劳过度的状态,我不好再打扰她,分散她的精力,便主动告辞。
曾珊说许佑琳这次的任务十分艰巨,有一组符号密码她手底下的组员破译了半个月仍无头绪,她从外地回来立马加入工作,连熬两天两夜,再没有进展,她就要吐血了。
这组符号密码关系着很多人的生命安全,上头急、许佑琳也急。
我乖乖回组里等信儿,希望许佑琳没事,她显然是认得那些画,至少已经看出点内容来了。
下午没事,我到废弃病院转转,先把院子里的荒草烧光,又去停车场,把上次发现的窟窿挖开。
这下边还有一具小孩儿尸体呢,本想着让她留在这,一样是入土为安,可回去之后我捉摸着这未必是她想待的地方,于是这次带了工兵铲过来,把窟窿全挖开,将孩子的尸体装进旅行箱。
窟窿里有条破毯子,毯子里卷着个不倒翁,看来埋葬孩子的人是用毯子裹住尸体,还把她心爱的玩具也一同埋了。
我把周围的地面全翻开,再没发现别的尸体,埋孩子的地方也没有别的通道,那配药室里的女人,到底是怎么驱使小孩儿尸体做事的呢?
今天没带素梦来,我随意转转,院子里的荒草被烧光了,没什么可看的,我转悠到楼里,想到配药室的女人,我慢悠悠走过去。
屋里还是没人,我想不到有什么渠道,能供那女人来去自如。
这会儿外面天阴了,天气预报说今天多云转阴,没有雨,不过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
幸亏我今天来把孩子的尸体打包了,万一下雨,那窟窿就让雨水给泡了。
我打开一层走廊的几扇窗户,放放空气,这栋楼里凡是开在走廊上的窗户都是推拉式的,不用担心会被风吹坏。
配药室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我退出来,准备回组里,走到门口时,我忽然回头,因为配药室的窗户碎了。
我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哗啦一下,于是回头去看,我只开了走廊上的窗户,配药室的窗户没开。
窗外没人,我走到窗前向外面张望,医院周围没有建筑,也没有能供年轻人游玩的场所,应该不是被人打碎的,况且地上没有‘凶器’。
那么说是玻璃自己碎的?我无意中瞥到地面的某块玻璃碎片,不由得一愣,转头仔细再看,又没什么特别,刚刚那块玻璃上好像映出了一只眼睛。
玻璃可以反映影像,但那肯定不是我的眼睛,如果不是我眼花,那只眼睛应该在……
我抬头,看向天花板,只有人在天花板上趴着,玻璃才能将ta的眼睛完整投映。
背对天花板趴着,背部吸在天花板上,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不借助工具恐怕很难办到。
再说天花板上光秃秃的,根本就没人,我又看看空荡荡的窗框,老式窗户由好多块玻璃组成,有一块碎了,并不影响其它的,但这扇窗户碎得彻底,没有一块玻璃还留在窗框上。
踩着一地的碎玻璃,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忽然想起在666房间地板上发现的那些亮晶晶的渣子。
鉴定科给出的结果是镜子碎片,曾经有镜子在那个房间破碎,除了镜子,地面还有灰烬,是烧什么东西留下的,和落灰混在一块,鉴定科的同事帮我一起检测了。
如果那个房间是治疗室,那医生在治病的时候,需要烧什么东西呢?拔火罐、艾灸吗?
没等我捉摸出头绪,走廊上便响起一串玻璃破碎的声音,啪——啪——啪,声音从近到远,一扇接着一扇地碎,像谁触碰了多米诺骨牌,一楼响完了二楼响,直传到六楼。
走廊、病房、卫生间,只要是玻璃,全碎了。
我站在走廊上,先到卫生间看看,发现镜子、窗户都碎成了渣,走廊的玻璃门也是一样,连医生办公室里的玻璃水杯都没能幸免。
‘照顾’得如此全面,再说是偶然就太牵强了,我给素梦打电话,请她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