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蒙轻轻打了一下马,和杜似兰并肩而对,道:&ldo;请问杜军师,适你如何得知敌军有诈?&rdo;
杜似兰看他一眼,道:&ldo;那三人被曹军追赶,自属敌对,怎么可能口中高呼&lso;曹丞相&rso;如何如何?而且我看除了庆之外,那随从二人,衣色鲜亮,日光反耀,夺人之目,岂是狼狈被人追逃而至?&rdo;
罗蒙恍然:&ldo;原来如此,佩服佩服。&rdo;
杜似兰反问道:&ldo;先生心机极,似兰亦很佩服。先生却又如何得知他们乃是奸细?&rdo;
罗蒙摇头:&ldo;惭愧!杜军师是因那随从二人衣服过而看出有诈,鄙人却是因那孟达衣衫过旧。&rdo;转过头,在敌军之中寻找孟达。
杜似兰奇道:&ldo;哦,怎么说?&rdo;
罗蒙道:&ldo;鄙人别无所长,只是一双眼可视甚远。孟达那厮我是认识的,即使昔日狼狈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其状近伪;还有,我见他骑在马上飞驰,下紧上松,身体极其稳定,甚至看到他面上微微露出的笑容,种种迹象,显示他心情并非如何紧张。等到后来离城近了,却变得面目僵硬起来。想一想便知,此理欠通。&rdo;
杜似兰道:&ldo;罗先生在城头之上,竟然可以看到孟达脸上的表情?&rdo;
罗蒙没在敌军中找到孟达,恨恨转回头,道:&ldo;正是。&rdo;
杜似兰心想:&ldo;我觉不对时,只不过能大致看清他们的衣服,那时他已同时觉不对,难道那么远他就已经认出了孟达?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人,真是不可思议。&rdo;但想到赵师曾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勉强压住好奇心,道:&ldo;罗先生,目前形势,你可有教我?&rdo;
你专门从城上下来,就是要问我这些么?
罗蒙看看酣战中的赵、张二将,道:&ldo;杜军师属下,不,应该说飞帅属下,人济济,这位赵玉公年纪虽幼,但依我看今日也不会输于那曹军中著名的张郃,然而杜军师却面现戚容,可是想到一旦野失陷,襄阳必然难保,那时飞帅两面受敌,情况将十分危险,是么?&rdo;
看杜似兰面上露出非常震惊的样,忙道:&ldo;小可没有别的意思。我刚听到李县尉和司马少侠私语,方知那位小将竟是赵玉公。而军师急于想和元邈讨论的,难道不是如何守住野么?&rdo;
杜似兰定定看他一眼,点一点头,道:&ldo;不过我看霍将军自有主张,所以一时尚未拿定主意。&rdo;
罗蒙道:&ldo;这个方面么,小可倒愿略尽绵力。&rdo;
杜似兰大喜:&ldo;愿闻先生高见。&rdo;
第四章我有三策(上)
又是一个凉的早晨。
我出了大营,径自北行。
离张家湾东北十余里,有一座小山谷,名为天竹。
这两日,我几乎天天去那山谷中遛马,顺便锻炼自己马上的功夫。
二十余骑亲卫分为两组,一组跟在我后面保护,另一组在前开路,为之人乃是阿昌。
自从生徐中流暗杀事件之后,徐庶就立刻加强了对我的保护措施,在军中选拔忠勇之士组建了一支镇军大将军的护卫队。恰好阿昌返回,徐庶立刻让他担任了我私人卫队的领。就这他还不放心,还老想着再给我找几个高手。前两天瑾儿携金旋的级来见我,立刻又被他给看上了。要不是瑾儿与杜似兰有约在先,他怎么也不肯再放手。
南方的山道不比中原那么平坦,骑在马上,勉强能中而行。不过反正我也只是遛马散心,对度不是那么在意。
在到天竹山的半途,有一处草沃林茂之地,是个园,据说里面遍种桃树,春天时四野都开满了桃色的鲜花,十分瑰丽,所以叫桃园。
驰过桃园时,我随便看了看。园里大约一半是桃树,枝上都是光秃秃的,什么花都没有,但其他诸如松、柏等树,却是郁郁葱葱,十分茂盛。园周围都是看不到边的庄稼地,浅绿色的麦浪在风中波动。有些小块已经黄了,那是成熟的小麦,都弯下腰,低着头。往远看去,淡淡的云,红红的霞,辽阔的田野寂静无声。
我摇摇头,战马从桃园旁边踏过。
景色虽好,可惜现在我实是无心观赏,所能想到的只是很俗的东西:&ldo;麦熟了,过些天得让人赶紧来收割。&rdo;
忽听前面阿昌喝道:&ldo;是谁?出来。&rdo;
我一勒马疆,身后十余骑立刻呼一下散开,呈半弧形把我围住,只在前面留一个口。
这是徐庶的训练手段,他知道,一旦遇险,只要能护住我的侧后方,就算成功了大半。敌人想要从正面袭击我,估计没什么戏。
路旁站起一人,道:&ldo;军爷,这道路如此宽敞,我等自坐路边休息,不妨碍你驰马吧?&rdo;
我心头一动,这声音好生熟悉啊!
听到阿昌生涩凶冷的声音:&ldo;不行,我主走过的路上,不许闲杂人员在场。&rdo;
那人啊的一声,旁边忽然传出一个女的声音:&ldo;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家主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吧?&rdo;
阿昌不说话了。
我知道要坏,阿昌不耐烦了。急忙一提马,奔了过去。
果然,远远就路边一个麦田旁,站着二人,一男一女,男灰女白。他们的身后,还坐着一人。阿昌已从马上跃下,衣袂闪动,直扑向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