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又赞了两句,忽然伸手拍拍那皇帝大床的金把手,叹息一声。
那人笑道:&ldo;主公可是想坐这个位置么?&rdo;
池早忙道:&ldo;我决心辅助陛下,并无此意,你休得多疑。&rdo;
那人笑了两声,道:&ldo;主公,坐这位又有何难?其实主公现在,实质上不是已经在坐了么?等过得几年,扫灭了天下群雄,这大位,主公不坐,谁又敢坐呢?&rdo;
池早道:&ldo;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在内、外宫城虽然已在我的手中,但曹操大将徐宣等尚领兵在城中,荀彧也还没有拿获,单是许昌,我都未必能控制住。何况一旦曹操大军自宛回师,是难敌。&rdo;
那人道:&ldo;荀彧、徐宣等人,臣想过多次,主公的安排,应该万无一失。天明之前,定能擒来这千秋万岁殿前,令其伏地请死。至于曹贼的大军,半数被阿飞军牵制在樊城、襄阳一线,他现在亲将的不过五万之数。主公只要照会飞帅几句,飞帅能拖住他们半个月,便已足够。许都目下有两万精锐,待捕获荀彧、徐宣,掌握了许都城防之后,有朱儁公为将,王剑师、公孙箭等为辅,攻虽不足,固守一月,却有余焉!即令曹贼大军亲来,也只能空唤奈何。等张骠骑、真平西的大军一到,里应外合,曹操可擒!那时黄河以北,膏田良地,尽属主公。扫南荡西,指日事耳,天下可传檄而定!&rdo;
池早呵呵淡笑两声,忽然住口,手扶床沿,沉思不语。
那人道:&ldo;如今一切顺利,主公尚有何心事?&rdo;
池早道:&ldo;哦,我所忧虑的,除了曹操,就是阿飞。&rdo;
那人道:&ldo;主公与飞帅情深,自不欲手足相争……&rdo;
池早嘿一声笑,道:&ldo;你错了,我不是不想跟他争,而是恐怕争不过他。&rdo;
那人也笑了一声,道:&ldo;主公能如此想,那便无碍。我军人济济,兵强将猛,阿飞绝非主公之敌。我倒担心……&rdo;
池早道:&ldo;嘿嘿,你对阿飞,实不了解。我与他同来,之前已早有准备,到现在,他倒先成了事。喔,你担心什么?&rdo;
那人道:&ldo;嗯,阿飞尚是远虑,那真金却是近忧。臣见过他一面,此人虽然年轻,却是深沉桀骜,极具野心。我怕他故意按兵不动,等我们与曹操两败俱伤之后到,其军势强,那时处决朝廷大事,自由他定夺,却是如何是好?&rdo;
池早道:&ldo;这个你不用担心,沮授叔侄现在黎阳坐镇,我走前已命沮鹘、赵伟引精骑一万,自黎阳兼程赶来,赵伟武技强绝一时,加之其父在黄巾中素有崇高威望,就算黑山军失约变卦,也不敢对他的这彪军马有所动作,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足能应付。而且,我相信,真金定会按时赶到。&rdo;
那人哦的一声,道:&ldo;主公布置周密,臣就放心了。&rdo;
池早道:&ldo;明日早朝之后,我便先请陛下移驾邺城,可能有数日不在,许都之事,你多多费心。&rdo;
那人应道:&ldo;主公放心,许都之内……&rdo;
正说到这里,殿外一阵哗然,那人吃了一惊,顿时住口。
一人浑身浴血,踉跄而入。
池早的喉头上下游动起来,嘴里咕哝几句,慢慢站起。
我看得很清楚,知道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心中忽然害怕起来。
玩&ldo;恐怖33&rdo;游戏落下的坏习惯,他到现在也没能改了。
出了什么事?
我心里叹了口气,向身侧扫视几眼,悄悄弓起身来,轻跃向殿后。
他的事我管不了多少,但我想知道,那位入幕之宾,到底是不是司马懿?
池早看清楚那人面孔,讶道:&ldo;淳于将军?你不是随陈讳大人去尚书台了么?&rdo;
那将大约四十岁上下,头盔、银甲上血迹斑斑,手中提着一口长剑,已断折大半,兀自未舍得扔掉。那剩下的半截剑体上也全是鲜血。
我认得,此人名叫淳于意,是原来宫中的卫士令,原来他也参与了这次政变。
这淳于意和淳于琼、淳于铸同门,也是关中淳于氏的弟,淳于宾的徒弟,排行第二。不过他离开家族师门比大师兄淳于琼还要早,投入曹操的门下,因为文武双全,能力很强,所以升职甚。
算起来,他还是阿樱的二师兄。
淳于意一见池早,立时拜倒在地,哀叫道:&ldo;丞相啊……&rdo;
池早定定神,道:&ldo;将军不必慌忙,可是那荀彧狡诈,未能抓到?&rdo;
淳于意呜咽道:&ldo;初的时候,末将随陈大人杀入尚书台。平日这时尚书台已然无人,只有荀彧一人伏案批奏公文。孰料刚一入府,便遭遇大批敌人埋伏,为之将乃是陈矫。&rdo;
他口中的陈大人,便是他的顶头上司卫尉陈讳,也是九人政变集团的成员。
&ldo;陈矫?&rdo;池早失惊,脱口道,&ldo;张公完了。&rdo;
按照事先的安排布置,陈矫应该已被张泉引开,现在不该在尚书台对。
淳于意道:&ldo;陈大人一见陈矫,便知道不好,命我急返回,向丞相大人禀报此事。&rdo;
池早急道:&ldo;那陈大人呢?&rdo;
淳于意道:&ldo;陈大人他……他率军断后,此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