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杨和王大朋迅速潜入草海。
一大群人从他们左边的玉米地悄悄出来,分成两帮,一帮人进入灌木丛,猫着腰向化肥厂方向走去,另外一帮经过他们面前,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圻村废墟而去。
&ldo;看来,陈松并不需要你的帮忙。&rdo;啤酒?杨拨开面前的杂草,估算着人数,足有二百多人。
王大朋没有说话,蹲伏在草海里,远远地跟着向废墟而去的这帮人。啤酒?杨讪讪地笑笑,在他的后面跟着。
这小子还真有些本事,这么短的时间里聚起这么多人。啤酒?杨料想这肯定是陈松的那个修车朋友梁君帮的忙。但其实梁君只是通知以前的几个小弟,召集点人手,也没想到这帮家伙会弄这么多人来。
&ldo;看来,你的小弟们发展的都不错啊。&rdo;陈松低下头,对着蓝牙揶揄道。
&ldo;这两个笨蛋,就没觉察后面还有人。&rdo;梁君没有应答,他趴在草海后面的玉米地里,盯着王大朋和啤酒?杨身后二十米左右的地方。那里还有三个人。他们成扇形分散,悄悄跟着王大朋和啤酒?杨,为首的那个,正是墨镜。
&ldo;你才是真正的黄雀。&rdo;陈松不再象白天那么焦虑了,今天晚上所有的事都在按陈松的设想发展。
&ldo;我们还等什么?&rdo;梁君按捺不住问,&ldo;赶紧去添把火。&rdo;
&ldo;等他们都就位。&rdo;陈松坐在西瓜摊后面的马扎上,百无聊赖地扇着扇子,一幅蔫蔫入睡的样子,心中却计算着从这里到化肥厂大门的距离,再一次论证计划的可行性。
空气仿佛陡然安静下来,有气无力的知了约好一样,停止了嚎叫,只有隐在暗处的几只蛐蛐偶尔弄一点声音出来,也没有精神。
☆、10、木偶戏(2)
&ldo;a。&rdo;陈松四下微微环顾,低声叫道。这是他和梁君定下的暗号,&ldo;a&rdo;就是第一拨人行动。说完这个字母,陈松甚至有些得意,他还从未体验过如此的铺张局势。像一个游击队长,正展开行动,得意之中,还夹杂着几丝紧张。这不像他在电视台做节目可以彩排,不行就重来。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在灌木丛里隐藏的人开始慢慢转到路上,乱糟糟地向西瓜摊走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戴眼镜挺斯文的年轻人。
&ldo;连道上的人都这么有文化了。&rdo;陈松暗暗好笑,只是不知道他戏演的怎么样。
这将近一百人忽啦围在了西瓜摊上,把西瓜、陈松和卖瓜大爷遮在灯光的阴影里。
&ldo;兄弟,我们走路走多了,弄几个瓜解解渴。&rdo;眼镜说话并不冲,但却有一种极强的命令味道。
&ldo;这几个都很好,包熟。&rdo;陈松站起来,拍拍这个,敲敲那个,&ldo;一块钱两斤。&rdo;
&ldo;兄弟,你真想要我们的钱。&rdo;眼镜演得还真像。
&ldo;哥,我这不卖瓜吗?&rdo;陈松声音发抖,装作胆战心惊的样子。
这时,眼镜的人已经把北边卖梨的摊也围住了。没来之前,卖瓜大爷已经把周边的情况告诉了陈松。大爷说,这个摊是前几天刚设起来的,摊主也不象附近的人。陈松判断可能是&ldo;耳朵&rdo;。梁君说,到时找几个人把他一围,让他不能动就是了。
而陈松刚来坐下来时,这个摊主有意无意地都要瞅他几眼。这更加深了陈松的判断。
&ldo;我知道你卖瓜。&rdo;眼镜环视一下,戏谑地说,&ldo;这小子问咱们要钱呢。&rdo;后面顿时哄笑起来,安静的空气开始活跃。
眼镜走上两步,采住陈松的衣服,把他拖到面前,&ldo;怎么,钱是你大爷啊。&rdo;双手用力一推,陈松往后跌了几步,后面的人把他又推回来,眼镜又把他推回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除了围住梨摊的人,其它人通过这种方式慢慢向化肥厂大门凑过去。大门口刺目的灯光底下,他们彼此好笑地玩着这个把戏。
&ldo;b。&rdo;陈松看到化肥厂的保安已经站起来,似乎要来干涉,他赶紧给梁君发了暗号。
&ldo;啪啪啪……&rdo;一串轻脆的响声之后,附近路上的灯光忽一下全都灭了,化肥厂门口外和门口内照明的两盏高高的大灯也没有例外。现场顿时处于黑暗之中。
哑巴的技艺一点也没丢,他得手了。他们依然是最强三人组合。
灯光灭掉的一瞬间,这将近一百多人突然向化肥厂门口一涌。陈松就在这个空当,潜进了化肥厂。
真正的土龙龛,在这个厂子里。
紧张让夜晚变得沉静,任何一丝声音都被草海里的人小心地捕捉着。这一串清脆的响声过后良久,仍紧紧贴着他们的耳朵旋转。
王大朋和啤酒?杨停住脚步,伏低身子。
终于开始了。他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很快,就该临到这边了。王大朋轻轻碰了碰啤酒?杨,作了个手势,让他打前。啤酒?杨会意,凭着下午的记忆,他轻轻地往前爬行,慢慢靠近那个平台。
啤酒?杨停住身体,拨开眼前的草,待王大朋靠上来,用手指了指前面。
月光很乌,但依稀能勾勒出那平台的轮廓。王大朋点点头,附在啤酒?杨耳边,&ldo;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啊。&rdo;
啤酒?杨侧身静听,刚刚的那阵骚动已消融在夜里。安静,安静的有些离谱。废墟旁边的人那帮人也停下来,或坐在断垣后,或隐在树丛里,或也卧在草海里。他们这就样静静地呆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