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屑的黑色刘海晃动着,我看到她睁着大大的眼睛。
悲伤的看着空中,不知为何毫不抵抗,藻屑像是坏掉的青白色娃娃般瘫着四肢。
不知道为什么,我注意到了,
藻屑——
似乎是在等待这波风浪平息。
没有抵抗、没有躲开,她静静等待花名岛气消了、打够了,自然就会停手的那一刻。藻屑知道暴力总有结束的时候,如果结束不了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带着这样达观——不,是绝望的想法。
我看着花名岛;不对劲的狂乱眼神,愈来愈用力挥舞的手臂,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要停手的迹象。束缚的咒语解除了。我大喊着奔向花名岛背后打算扣住他的双肩,却惊讶的发现我们之间的力气相差太多了。我知道这样阻止不了花名岛,便大叫着挤进花名岛和藻屑中间。
「住手,快住手!藻屑会死掉的!」
我抱住瘫软无力的藻屑,颤抖着回头看向花名岛。此刻的花名岛,不是坐在我隔壁位置上,那个和我很合得来花名岛正太,而是教科书上,那个有着红黑色奇异表情的金刚像。就在他举起的拳头要挥向挡在他面前的我的脑袋时,我们四目相对了,接着不可思议的,他慢慢放下了手。
「花名岛……」
我哭了起来。
花名岛缓缓举起两手,犹如女孩子般,脆弱的张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花名岛也哭了。从低低的呜咽声,以及指缝间滴落到我脸上的咸咸液体,我知道他哭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不晓得是谁去把班导找来了。他飞快地走进教室。映子滔滔不绝的对班导说着。
我边哭边开口:
「花名岛……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呜、呜……只有低低的、沉重的呜咽声传过来。
「为什么要打自己喜欢的女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做得出这种事情?花名岛你明明很喜欢海野藻屑的呀!为什么……?」
班导粗鲁的拉起花名岛,将他带出教室。花名岛步履蹒跚的离开了。几位女同学也赶紧扶起藻屑往保健室走去,藻屑一张开嘴,有如珍珠般的东西随即落下。映子捡了起来,是牙齿。接着,藻屑毫无血色的嘴里噗哇……流出红色鲜血,凝固的血块也自鼻子里掉了出来。
藻屑有好一会儿因意识不清而无法说话,我知道她嘴里大概破了。藻屑坐在保健室的床上,保健老师愈对她说:「会痛,不要说话。」她反而愈想说。她抬头看向我的脸:
「杀死兔子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