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等诞下皇嗣,奴才再行给娘娘调养,又恐误了时机,于娘娘寿命有碍。”
“奴才实在是为难,还请皇上示下。”
死一般的沉默。
徐太医在这瘆人的沉默中出了一身的冷汗,又随着时间的流逝冷汗都快风干了,才听到康熙沙哑的声音:“你是太医院的医正,是朕最信得过的人。若若是你也没法两全,那整个太医院也是无能为力。”
“朕问你,你的药方,可确保贵妃无虞?”
徐太医说道:“能。但是皇嗣……”
康熙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朕问的是,你的药方,可确保贵妃无虞?”
徐太医说道:“回皇上,奴才可以。”
康熙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一切以贵妃为重。”
至于他们的孩儿,他会每日祈求神佛保佑。若真无缘,那也……无法!
徐太医听命,这才写了药方,命药童熬药。心底突突突的,真没想到,最终还是用了这药方。
他原以为,皇上会以皇嗣为重。毕竟就是仁孝皇后在产房命垂一线之时,皇上也是默许了太皇太后的意思,保小,不保大!
药很快就熬好了。浓浓的药汁喂下去后,佟清漪的脸色带上了几分红润,好看了许多。
康熙勉力一笑,却比哭还难看,离开寝间时,步子有些慌乱。
敢害了他的贵妃和他最心爱的孩儿的人,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皇上,臣妾冤枉啊!”安嫔跪得腿都发麻了,哭喊道。
香兰脸有泪痕,声声控诉:“是您,邀贵妃娘娘一同散步丁香堤!”
“是您,推说天气寒冷,命奴才回去拿貂皮大氅!”
“是您,说奴才走开一会不妨事,您会好生照料好贵妃娘娘!”
“可是,奴才赶回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侍卫都不见了,就连服侍您的两位小宫女都不在!贵妃娘娘就在奴才的眼皮底子下,掉进了湖里!您就是这么照料娘娘的?”
“要不是奴才会水,要不是奴才拿大氅的路上遇上了乌雅贵人,要不是贵人不放心娘娘一同过来,要不是贵人及时施救,要不是徐太医即刻诊治,娘娘只怕就危险了!”
“都是您害的!还请您如实说来,您与娘娘有什么仇怨,要如此害她?”
安嫔说道:“皇上,香兰胡说,臣妾冤枉!”
康熙面冷如冰霜:“回答香兰的问题!”
安嫔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口中的铁锈涩味让她清醒了一些:“臣妾是关心贵妃娘娘,才让香兰回去拿大氅。”
“见香兰迟迟不归,许是被人绊住了,臣妾就想着人去拿臣妾的来,免得娘娘受寒。故此香兰回来时,臣妾的人都不在。”
“至于侍卫,臣妾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许是去别处巡逻了,实与臣妾无关。”
“而且,臣妾有疑惑,为何乌雅贵人来得这么巧?徐太医也赶到的这么及时?还请皇上明断,勿要被奸人所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