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邯缮道:&ldo;看来季大郎还不知道,慈州刺史死亡一事,有人怀疑是季大郎所为,而今已经状告到郡王那里,请求彻查清楚,缉拿季大郎归案。本来这件事是要秘密查清之后,才能公布于众。因郡王念着往日与季大郎私交甚好,才让奴来提前和您说一声。&rdo;
季知远还是满嘴疑惑的口气,&ldo;张刺史和其妻子同时暴毙的事,我也听说了。但这跟我有什么干系?怎么会查到我身上,还如此忌讳?&rdo;
&ldo;有人状告凶手就是您。&rdo;田邯缮简明扼要道。
&ldo;我?&rdo;季知远反手指着自己,惊讶笑道,&ldo;怎么可能会是我,别说我没有那胆子,我就是胆子再大,我也没必要去杀张刺史和他的妻子吧,这于我又没有什么好处。&rdo;
&ldo;说是因为报复。季大郎是不是曾经因为田宅规制越矩的事,与张刺史闹过误会?&rdo;田邯缮继续问。
&ldo;是有过两次,但都是因为张刺史这个人脾气太不好,太倔。跟他解释多少次了,那处越矩的宅子不是我的,是我姑丈的,他不能硬拆,他非不信,觉得是我拿借口搪塞他。但真跟我没有关系,那宅子确确实实真就是我姑丈的。&rdo;季知远解释道。
田邯缮又问他是不是在张顺义死后,几次三番去了刺史府骚扰威胁人家的孩子。
季知远听这话,又是满口无奈地语气,&ldo;哪有什么威胁?我不过是听说张刺史和他妻子走了,家里就留下一儿一女孤苦可怜,想到之前与他闹过有些误会,还计较什么,遂才去吊唁。为此我还准备了厚重的奠礼,他们也都收了。怎么而今反说成是我威胁他们,这可不可笑。我一个无官无爵的闲散人,不过是在家种种地,养养鸟罢了,我哪里去敢得罪什么刺史。&rdo;
田邯缮见他解释诚恳,也不知真假为何了。但面上还要装作信任季知远的样子,跟季知远表示一切他都已经记下,回头自会回禀给郡王。
季知远应承,立刻起身礼貌恭送田邯缮。
田邯缮走了几步,在快到门口之时,忽然转身对季知远道:&ldo;对了,郡王还说过,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大郎所为,务必要跟他交底,如此他之后的调查才有分寸,也好避免大郎遭麻烦。&rdo;
季知远摇头,&ldo;不是我,你回去后跟郡王说,让他随便查,我拿命保证,张刺史的死跟我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rdo;
田邯缮应承,这便开门离开,随即蹬蹬下楼,骑马走了。
季知远的侍从竹溪推了窗,确认田邯缮离开后,转头跟季知远道:&ldo;骑着红枣骏马,品相不错,该是郡王府的人没错。&rdo;
&ldo;嗯。&rdo;季知远应了一声之后,屋子里就安静了。
李明达靠在墙边仔细听,只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很久之后,季知远开口,疑惑之意甚重。
&ldo;竹溪,为什么总有人误会我呢?&rdo;
&ldo;是他们蠢,大郎不必自责。&rdo;竹溪道。
季知远低头沉吟片刻,然后对竹溪道:&ldo;不对,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rdo;
竹溪:&ldo;张凌云就是个孩子,可能害怕过度,乱言了什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郎或许就是因此缘故蒙了冤。&rdo;
季知远:&ldo;唉,其实这样的误会还挺多的,不过就是因为我长得凶了些,大家就一定把我跟那些杀人放火,逼良为娼之事凑在一起?&rdo;
&ldo;不行,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得找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我去跟河间王说清楚!&rdo;季知远说罢,就往屋外冲,不想这时候迎头走来一人,差点和他撞上。
季知远忙行礼致歉。
李明达微微睁大眼,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恶霸,身长竟近六尺,十分高壮,硬眉凶目,满脸的横肉。这人便是不说话,不瞪眼,就面无表情的样子,都足以凶恶到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