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让中国海军在台湾海峡或新加坡海峡拦截日本船队。这样我们不管是对印度还是对中国,就都能说得过去了。&rdo;
&ldo;好主意,问题是中国方面肯配合吗?&rdo;
&ldo;我们可以派人去说服中国人,请他们予以谅解。&rdo;
&ldo;外相认为派谁去好呢?&rdo;
&ldo;我或者防卫厅长官兵本鹤男都可以。&rdo;
大岛首相摇摇头,&ldo;不,你们两位都太引人注目,我看还是就拜托前田运输相吧。他对与船队有关的业务也更熟悉些。&rdo;
&ldo;是,首相的考虑更有道理。我回去马上同中国政府协调此事,请他们尽快安排与我方密使的会见。&rdo;
&ldo;那就辛苦你了,务必向中国总理转达我的问候,请他最好今天就派人与前田运输相会谈。&rdo;
&ldo;是。如果首相没有别的指示,我告辞了。&rdo;
&ldo;这件事绝不能走露一点风声。否则日本在国际上就会十分难堪。为保密起见,会谈的地点最好是在上海而不是北京,这一点,也请中国方面给予谅解。&rdo;
外相衔命而去。
在他走远之后,日本首相大岛由纪子憋了好久的一个喷嚏猛地打了出来,她想,这是不是她那位宰相父亲的在天之灵要对她暗示什么?是要她不惜一切冒一回日本战后史上最大的政治风险么?
香港2oo0年1月3o日
李汉刚刚开门进屋,电话铃就响了。一定是她。他的手碰到电话机又缩了回来。还在返港的飞机上,他已暗暗作出决定,从今往后不再见她。维雄固然说得对,&ldo;谁都没错,错的是命运。&rdo;包括婵,她也没错。可人和人之间,并非仅仅因为谁都没错,就可以一直交往下去甚至保持一种超乎寻常的亲密关系。
当一个不幸死去的女人横直在你和她之间时,你还可能若无其事地去亲近她吗?尽管理智告诉他,婵的出现并不是嘉琪的死因,但嘉琪毕竟是死了,而且死在由于有了婵他才对她更加冷淡的时候。他相信这是冥冥之中降临的对他的惩戒,但这种惩戒以夺走嘉琪的生命为代价,未免太残酷了,残酷得让你从此不知会在多长时间内都不再去想别的女人。
婵却不是个能让你很长时间都不去想的女人。
李汉发现,他甚至连让自己一分钟不去想她都办不到。因为在他回北京的短短几天时间,婵在这间屋子里到处都留下了她的痕迹:
写字台上的纸条写着&ldo;要是我能为你分担些什么,我会……&rdo;
厨房门上的纸条写着&ldo;活得坚强些,她也会这样希望你。&rdo;
电话机旁的纸条写着&ldo;一回来就告诉我一切。&rdo;
枕头边有两张纸条,一张上写着&ldo;还记得我的模样吗?&rdo;另一张上写的是&ldo;想你,所以恨你。&rdo;
当他手里攫了一大把这样的纸条时,他差点儿违背自己的暗誓‐‐把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抓起来,大声地对着听筒喊;快过来,让我告诉你一切!但每次都在最后一刹那,放弃了这个充满强烈诱惑的念头,他决意让自己继续受到惩戒。虽然这惩戒不可避免地会伤害到她,可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让自己走进痛苦。有时候痛苦是赎罪或偿债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