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前一日苏云恒回来得晚,今日便特意早早的回了府,没成想刚一进大门就被一个管事告知,逸亲王妃早上打发人送了一个歌姬来,且那歌姬号称已经是他的人了。
苏云恒闻言又惊又怒,想起黛玉不知是何反应,忙问道:“世子妃呢?”
管事的回道:“世子妃这会子该是在丛穆轩呢。”
苏云恒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回娘家,来不及想其它的,便忙快步回了丛穆轩。
苏云恒回来时离晚饭还有一会儿,正是黛玉的胎教时间。
苏云恒进屋一看,黛玉正靠坐在书房里的罗汉榻上,一双脚高高的搁在迎枕上,这是防着脚肿的,左手轻轻抚着肚子,右手拿着书,正缓缓的念着:“……猛将怀暴怒,胆气正纵横。谁云江水广,一苇可以航……”
方念到这里,黛玉忽觉左手下面的肚皮鼓起了一块,黛玉一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是胎动了,不禁又惊又喜,正想扬声唤了郝嬷嬷来,一抬头正看见苏云恒站在月洞门处看着自己。
苏云恒初时看黛玉一脸宁谧的给肚子里的宝宝读诗,便不想打扰了她,这时见她突然狂喜,便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关切道:“怎么了?怎么不念了?”
黛玉忙拉了苏云恒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喜道:“刚才囡囡动了一下,就在这里!”却也跟着苏云恒叫起了囡囡。
苏云恒闻言立时把烦心事都抛在脑后,忙道:“真的吗?在哪?”右手在黛玉的肚子上轻轻抚着。
可惜两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宝宝再动。苏云恒道:“可能是囡囡喜欢听你读诗,你再读一首试试?”
黛玉翻到古诗十九首,捡了一个念道:“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一首念完也不见有动静,黛玉泄气道:“囡囡一定是睡觉去了。”
苏云恒还不泄气,拿过黛玉手里的书,找了一首《侠客行》,念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时黛玉肚子里的宝宝又猛地动了起来,苏云恒惊喜道:“她又动了!她又动了!”
两个人激动异常,又念了几首诗,却发现这囡囡居然喜欢听金戈铁马的诗,却不喜欢儿女情长的诗。
黛玉不禁发愁道:“要真是个女孩儿的话,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无法无天的脾气。”
苏云恒笑道:“你不去高兴我们囡囡是天才,反而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那我就教她骑马打猎习武,一定不教她被人欺负!”
黛玉听了这话更想叹气了,胎儿在肚子里时就有意识了,听音乐的时候最是明显,没想到读诗也会有这样的效果。黛玉忽想起那个歌姬,便问道:“那歌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不会是逸亲王故意害你罢?”
苏云恒见黛玉这么相信他,完全没有怀疑他的意思,不禁感动万分,握住黛玉的手笑道:“倒不是逸亲王的意思,照我猜测,应该是逸亲王妃做的好事。”便跟黛玉说了昨天发生的事。
原来昨天逸亲王安惟清闲来无事弄了个夜宴,因逸亲王妃脾气不好又爱吃醋,因此上一应歌姬舞姬并会唱曲儿的清秀小厮都没有,众人只在一起吟诗作对,清谈罢了。
苏云恒待了一会儿便想要告辞,谁承想二皇子突然带了许多人来凑热闹,这歌姬便是其中之一。人多事杂,苏云恒被绊住了脚走不开,随着夜色越来越沉,有的风流文人竟拉着歌姬舞姬胡天胡帝起来,场面一时混乱。
这个时候逸亲王安惟清也是直冒冷汗,生怕他家的火爆脾气的王妃提了把剑杀出来。
苏云恒中间喝醉,被送到了一个房间去睡觉,直到二更时分才醒来。
还好因为最近局势紧张,苏云恒以前的暗卫又都由明转暗,所以苏云恒睡觉时,躲在暗处的众暗卫便看见一个歌姬偷偷摸摸的进了屋,脱了衣裳就要睡在苏云恒身边,大家都是狂汗不已。为防有伤风化,阿九便赶紧下去将那歌姬点了昏睡穴,裹了一件外衫就扔到了外面花坛里。
苏云恒醒来后听说也不以为意,毕竟那歌姬没有得逞,也就算了,便径自告辞回家。
谁知那歌姬早晨在花坛里面醒来,还衣衫不整,被人发现后上报了王妃。逸亲王妃这火爆脾气,差点没当场灭了这歌姬,这歌姬见机极快,忙哭着说自己已经是定国公世子的人了,这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