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淮看着她的笑脸,无可避免的想起她害怕一个人在顾家的原因,那几天怕是吓坏了,忍不住就有些心疼,“那以后我值大夜班,你一个人在家,还怕不怕?”
顾双仪立即摇摇头,“不怕的,这里附近有没有死过人。”
她说得现实,祁承淮就信了,笑着点点头催她去洗澡然后就寝,她欢快的去了,他就回头看着她已经散下来的满头青丝,心里头益发柔软,他怎么会留她独守空房一整晚,他都已经值二线班了呀。他背对着外头漫天的霓虹灯光,在脑海里规划着日后两个人的生活。
而城市另一端的医院病房里,顾父正在安慰沮丧的妻子,“那孩子总是有心的,他说的对,我们早就该放手了,弯弯也很高兴,这不是很好么?”
顾母闻言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认了这件事,但心底总归是惆怅,看着长大的女儿好似一夜之间就没了,这种感受实在不大好。
第五十三章
时间紧赶慢赶,过了秋天,终于渐渐入了冬。
顾双仪七月底住进祁承淮的住处,到十一月已经是过了百天了,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和他一起出门一起回来的生活,也习惯了在两人难得同时休息的时候一起赖床到中午然后手牵手去买菜做饭的日子。
也不是没有争执的,例如祁承淮不爱喝果汁顾双仪不爱喝咖啡,却又努力向对方推荐自己喜欢的饮品试图改变对方口味,又例如顾双仪对于很多事习惯性拖延,而祁承淮是典型的当日事当日毕性子,两人一对上就难免生出火花来。
但每件事都是要解决的,或是互相妥协,比方从此他们维持着早上祁承淮咖啡顾双仪豆浆的格局,或是有意识的改变,例如祁承淮将许多事交到顾双仪手上让她去做决定,小到做什么菜大到要翻新的储物间找什么公司预算多少。
这三个月里,他们的生活习惯渐渐磨合,顾双仪的性子也有了一些可喜的改变,渐渐变得独立了许多,不再事事想要寻求祁承淮或者长辈的帮助来做决定,虽然表面上她仍旧和从前一样乖巧。
祁承淮觉得很满足,这样的顾双仪至少看起来不那么软弱,却又和以前一样留有她最吸引人的柔软和善良,他对她道:“你现在这样有主意很好,我总算不用害怕有一天你会被旁的有心人骗走了。”
他说这话时顾双仪正在看电视,她坚持要看纪录片频道,拒绝他看新闻联播重播的建议,闻言只觉得他十足的言不由衷。
他们之间相处得宜,互相爱恋,天天早晨都能看到对方在身边醒来,但却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这让顾母等知情人大感疑惑。
方蘅甚至偷偷问顾双仪:“你老实讲,你家老祁是不是那什么功能有问题,居然那么能忍?”
顾双仪红着脸目光闪烁,方蘅便又道:“真有问题也不奇怪,他们搞介入吃了那么多射线,但要早些寻医才好,我有个同学搞这方面研究的,要不要介绍给你?”
顾双仪这才呛了一下,又咳了两声才道:“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想的……”
“哦,哎?”方蘅颇为惊讶,然后又拉住她的手关切的询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怕他憋不住了在外头乱来么?”
“我们家祁承淮才不这样。”顾双仪立即反驳道,稍后又期期艾艾的道,“他说等我愿意的,但是他又不问我,我哪里好意思和他讲。”
方蘅立即就明白过来了,甩开她的手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闲了才来管你们这事,继续吧你们,我就看看你们能作到什么时候。”
顾双仪撇撇嘴,在见到祁承淮时总觉得有些委屈,但他一问,她又连忙说没事。
晚间顾双仪洗了澡,心事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眼神有些发散,祁承淮端了茶杯从书房出来倒水,见她发怔,一时便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怎么了?”祁承淮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是不是工作遇到什么麻烦么?”
顾双仪摇摇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望见他关切的目光,心里有些哭丧,又有些疑惑,有很多的问题在一瞬间涌上心头舌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祁承淮和她对视着,看着她的目光从沮丧到疑惑,最后居然有些哀怨,顿时就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他一面说,一面在顾双仪身旁坐了下来,伸手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握着,声音柔和得像拂面的春风,“是不是受委屈了?”
“祁承淮……”顾双仪侧着脸面向他,眼神闪闪烁烁,犹豫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要与他谈谈,“蘅姐今天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不晓得要怎么回答。”
“嗯?”祁承淮愣了愣,侧着头盯着她看,语气里有淡淡的疑惑,“她问了什么?”
“她问……她问……”顾双仪的疑惑比他更甚,到嘴边的话却又有些难以启齿,于是她舔了舔唇,一鼓作气似的道,“她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问要不要介绍个这方面的专家给我。”
祁承淮随着她的话神情渐渐变得晦暗,“她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
顾双仪讷了讷,抿紧了嘴唇,他望了她一阵,心里头也明白了过来,于是伸手掐住了她一边的耳珠,一边揉捻着一边靠近她,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和她说我不碰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