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南星点头:“是的,卢公公正是为了献王的事情而来,他说自己是代表朝廷来问责的,还带了一队宁夏军入城,因他手中有皇帝‘如朕亲临’的玉牌,王爷不好将他拦在城外。卢公公说要将您和您的母亲抓起来威胁献王,被公子拒绝了。公子担心他仗着皇帝的玉牌擅自行事,便派了穆虎过来守着。五小姐请放心,外头的人都是公子的心腹和亲兵。现在公子和郡主都不能来,公子便派了奴婢过来,奴婢这几日也会在这里守着,公子让奴婢万事都听从您吩咐。”
&esp;&esp;“那我三姐那里……”与献王府有血缘关系的还有一个任瑶华。
&esp;&esp;南星道:“您放心,雷家已经得了信,早有准备,任三小姐是安全的。”
&esp;&esp;任瑶期这才点了点头,又问了几句话,然后便让苹果带了南星下去休息了。
&esp;&esp;任瑶期又回了正房,将事情简单地与任三老爷和李氏说了,让他们安心。听说外头的官兵是来保护他们的,任三老爷和李氏也松了一口气。
&esp;&esp;“那他们要在外头守多久?”任三老爷想起来自己还要负责修书的事,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待着,虽然他在家看看书画画画的日子过得也挺快。
&esp;&esp;任瑶期安慰他道:“不过是几日的事情,父亲您就当是多放了几日的假。”
&esp;&esp;任三老爷点了点头,叹道:“也只有如此了。”
&esp;&esp;其实任瑶期原本就想要找个由头让任三老爷和李氏少出门,献王府正处在风尖浪口的关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们还是暂时避一避的好。现在他们被萧靖西的人“软禁”出不了门,正好躲过外头各路人马的打探视线,又避过了卢公公的招数。
&esp;&esp;任瑶期不知道的是,这日傍晚卢公公果然带着人马找上门来抓人问罪了,只可惜他的人马被穆虎拦在了离着任家两条巷子远的胡同口,连任家的门都没有看到。
&esp;&esp;卢德新看着拦在他面前的黑脸将领眼睛一眯,然后似笑非笑,慢条斯理地将皇帝为了让他便宜行事调动人手用的令牌拿了出来,在穆虎眼前一晃,居高临下地道:“让开!”
&esp;&esp;穆虎动也没动,一板一眼地道:“本将正在执行公务,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esp;&esp;“放肆!还不给咱家跪下!没看到咱家手中的令牌吗?”卢德新还是卢公公栽了
&esp;&esp;玉牌落地碎裂的声音很轻,却是令场中一静。
&esp;&esp;卢德新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爬下了马,扑到了那一堆玉碎上。
&esp;&esp;跟着他的几个小太监也吓得不轻,抖着嗓子问:“公公,这可怎么办?”毁了皇帝御赐之物实乃大大的不敬,他们这些人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esp;&esp;玉牌碎成这样,肯定是拼不回去的,卢德新握紧自己的拳头止住自己颤抖的手,他猛地抬起头来,阴狠地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已经退到五六步开外的穆虎。
&esp;&esp;穆虎反应极快,立即在他开口之前义正严词地大声道:“你可别赖上本将,在场之人皆可以作证本将连挨都没有挨到你的玉牌。看你这模样,这牌子好像挺重要的,啧……你说你吧,重要的东西不好好收好,还一边拿着它一边来甩鞭子抽人,这要真如你所言是皇帝钦赐的令牌,就依你这怠慢的态度,那可是死罪!”
&esp;&esp;卢德新被他这话气得差点翻白眼,他原本确实是打着让这黑脸将领顶罪的主意,被他这一通抢白便失了先机。他知道今日这事绝对没有办法善了了,便努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别的法子将祸事转移。
&esp;&esp;正好在这个时候,有一行人往这边来了,卢德新没有功夫注意自己身后,穆虎倒是任重而道远
&esp;&esp;萧靖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而穆虎还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全身僵硬地看着任家大门。
&esp;&esp;萧靖西走到他附近的时候道:“既然你想守在这里,那就守着吧。”
&esp;&esp;穆虎僵硬而缓慢地转过了脖子,指着任府大门方向一脸惊恐地道:“公,公,公子,她,她,她,她,不,不是红缨?”
&esp;&esp;萧靖西挑了挑眉,一边往前走一边好脾气地告诉属下道:“她是红樱的姐姐南星。你不知道红樱有姐姐?”
&esp;&esp;穆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游魂似地道:“我听说过红缨姑娘有姐姐,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们竟然长得一模一样……难怪,每回我喊她红缨的时候,都会被揍一顿,我还以为这是她表达亲密的方式……”
&esp;&esp;萧靖西闻言有些惊讶:“你竟然喜欢被人揍?”他顿了顿,善解人意地安慰下属,“靖琳那里有不少身手好的女子,我让她帮你留意。”
&esp;&esp;穆虎猛然抬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一脸坚贞地表示:“别人不行,我只要她!”
&esp;&esp;萧靖西笑了:“哦?你说的‘她’是指红缨还是南星?”
&esp;&esp;穆虎那一脸坚贞不屈的烈妇般的表情瞬间崩塌,“嗷——”地怪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头在路中央蹲了下来。
&esp;&esp;萧靖西看着这个随地一蹲,像是被抛弃的大狗一样毫无形象可言的得力下属,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esp;&esp;于是直到萧靖西离开之后很久,穆虎还独自一人蹲在路中央种蘑菇,一脸悲戚的模样就跟天塌下来了一般。好在因为来了官兵的缘故,这条巷子里没有什么人,所以不至于让穆虎将燕北军人的脸丢尽。
&esp;&esp;萧靖西才回到燕北王府,萧顺就来求见了。
&esp;&esp;原本人既然已经交到了萧顺手里,那便是随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与暗卫出身,一脸路人长相的兄长萧华不同。萧顺个头只是中等,还长了一副十足秀气的面孔,因肤色常年带着不健康的苍白,看起来甚至还有些赢弱,因此他少年时总是被人笑话长得像姑娘,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长得像姑娘的萧顺却是比所有人都心狠手辣。血肉模糊人间炼狱般的刑讯场景,一般人瞧着都会心里不适,萧顺却是能面不改色甚至是享受般的面对,他虽然从来不亲自动手,可是燕北王府的暗狱中很多令人闻之色变的刑罚都是他发明的。
&esp;&esp;不过萧顺虽然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阴暗爱好。却是个聪明又尽职的属下,不然他也不会成为萧靖西的心腹。所以在卢德新被送到他手中的时候,他没有直接就对人用邢。毕竟卢德新的身份特殊,他也没有听闻过自己的主子与这位太监有什么私怨,所以这个度要如何把握他需要请示。
&esp;&esp;听闻萧顺是为了卢德新的事情来的,在书房里翻阅公文的萧靖西头都没有抬:“该如何就如何,只要是交给你的人我从来不过问。”
&esp;&esp;萧顺面顿了顿,试探者问道:“他的罪名是?”其实萧顺这话的真正意思是:卢德新这条命还需不需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