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去找我出头么?”谢陌问道。
“有啊,怎么没有。可坤泰殿宫门紧闭,皇后从大火后就成了影子般的存在。她们以为你毁容后心死如灰,搬不出你来,一次两次的也就死心了。现在宫里宫外都当影子皇后是活死人了。”
马车停下,萧楹道:“好了,此时无人,你下去吧。”这条道上来往的人自然是被萧楹派人绊住了,暂时造成这么一个无人经过的路况。
“你先不要扮黑脸,我收拾好了马上过来。”萧楹虽是监国,但毕竟是外臣,这样传出去御史也是要说他的。管束那些女人,还是她出面更名正言顺。
“好!”马车里传出一声应答,然后渐渐远去。
谢陌在淮王留下的人人的帮助下,抄了近路回坤泰殿。自然也有人出来接应,远远儿的看着像是小初子的身影。
“娘娘”小初子看到谢陌便哽咽了。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快速从侧门进去,看一眼熟悉的家具物什和满地跪着的人,谢陌取下面具,“都起来吧。”好在物依然是这些物,人也还是这些人。只是少了玲珑,对,她现在在乾元殿呢。
聂萦走上前来,“娘娘,奴婢让婉娘她们来替您梳妆。”
“好,动作快一些。衣服和首饰都找轻便些的。”
婉娘是惯常给谢陌梳头的人,手脚很快的便挽好了发髻,余人再帮着换上凤袍,戴上后冠。
看看谢陌的气色,聂萦担忧的道:“娘娘,您气色很不好。”
“顾不得了,再说我不是还要戴面纱遮掩么,旁人又看不到。走吧,去乾元殿!”
“是。”
许久没有打开的坤泰殿宫门终于又打开了。从聂萦往下,宫人心头都觉得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个没有主人的宫殿,再华丽也是虚的,没有人为他们撑腰做主。
谢陌的凤撵一路往乾元殿去,路上的宫女太监愣怔之后纷纷跪下。皇后终于也坐不住了!
乾元殿前淮王与郑达依然是拦着不让人进去,说是皇帝的意思。可皇帝这一年前前后后病了三场,都是来势汹汹。这一次又有人在中间煽风点火,说皇帝只有一个二皇子,才一岁多,如今淮王监国把持朝政。一旦皇帝有个好歹,她们便无所依靠了。再说,凭什么拦着不让她们探视啊。谁知道郑达这个奴才是不是见皇帝情况不好,要投靠淮王啊。
谢陌坐在凤撵上,一路听身旁的聂萦絮絮说着这几个月宫里发生的事。
“坤泰殿不是关了宫门么,你还知道这么多啊?”
“回娘娘的话,虽是关了宫门,但总是要有人送东西进来的。大公公便让人把这些都说给了奴婢知道,让奴婢好转告娘娘。”
“嗯。”
乾元殿门口,郑达左支右绌,侍卫们也不敢碰到娘娘们的身体,更不敢动金枝玉叶的皇子公主,一时就要有人突破进入了。而淮王作为大伯,也只能是和她们说道理,这几个女人今天铁了心的不讲道理,他也是无法的,现在正负手在二门处站着。反正谢陌说她马上到,他便等着了。
“皇后驾到——”
听到这一声,以云裳为首的几人都一时愣住了。这大半年谢陌都成个影子了,从来不出头。当然,之前在岫云宫也轮不到她出头。但后宫众人已经习惯了没有皇后的状态这是事实。之前皇帝回宫,称病不见旁人,也有贤妃等人去坤泰殿外跪请过都没有见到皇后露面,想不到今日她却来了乾元殿。
郑达带头跪了下去,“恭迎皇后!”
云裳等人这才醒觉,也纷纷跪下。
谢陌精神不济,由聂萦扶着下了凤撵。
“你们在这里闹什么?这乾元殿是让你们如此来闹腾的地方?一个个比市井妇人还不如。”走到云裳等人跟前,谢陌轻轻的出声。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大病未痊愈的。只有露出面纱的那一双眼,比从前更加的犀利,在众人身上扫过,落到云裳身上。
云裳咬咬牙躬声答道:“娘娘容禀,实在是臣妾等担心皇上的病体。奈何淮王一再阻挠,臣妾等也是无法可想。”
谢陌也没再说什么,只低头看看正瞅着她看的两个小不点。萧蓉年岁渐长,早不是当年当面说她是坏人的小丫头了。现下便向谢陌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小的这两兄妹不认得她了,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也被各自母亲教着学长姐行礼。
谢陌看到眼前的几个女人和孩子,想起已经不在人世的丁柔母子,不由唏嘘。
“郑达,太医正怎么说?”太医正明面上是请假回乡了,如今刚被找回来。
“回娘娘的话,太医正也说皇上需要静养。”
肖充容小声说:“娘娘,原来您也病了。怪不得炜儿在门口叫母后您也不搭理呢。”
谢陌看看乳母怀里歪头看她的萧炜。这小子明显是又把她忘了,何况她还戴了面纱,只一个劲儿的瞅着她的凤袍看。
“嗯,你有心了。”谢陌转头对郑达说:“皇上说了不见本宫么?”
在场的人之前都正正经经的求见过,皇帝说了不见的。如今听皇后这么问,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你之前完全不出坤泰殿一步,皇帝当然不会特别指明不见你啊。
“既然没有,还不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