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夏深深感叹: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狡猾jian诈的二哥啊,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笑着在你背后捅你一刀。
宫远夏走后,宫远涵又独自一人在荷花池边站了一会,温柔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池中娇艳的荷花,一直到日落西山,他才转身离去,他一路走向宫家堡南苑,一路上无数的仆人恭敬的低头行礼,用仰慕的眼神偷偷的望着他,他温笑点头,对待每个下人都如此亲切。
推开南苑主卧的房门,一个清秀的婢女转身,微微一福:&ldo;二少爷好。&rdo;
两个年迈的老人也起身,对他抱拳行礼:&ldo;二少爷。&rdo;
他抬了一下手,柔声道:&ldo;两位太医不必多礼,我大哥如今情况如何?&rdo;
&ldo;回二少爷。&rdo;宫家现任御用太医赵太医捻着胡须道:&ldo;大少爷如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情况不容乐观啊。&rdo;
宫远涵走到里屋床前,望着雕花木床上的英俊男子,原本饱满的双颊因久病已深深的陷了下去,脸色苍白的可怕,双唇因为干燥已经有些起皮,眼睛紧紧的闭着,就连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
落雁坐在床边,一手捧着药汁,一手用棉棒沾着药水,一点一点的给他喂进去。
宫远涵垂下眼,将手中的荷花轻轻放在他的床头,轻声道:&ldo;我来。&rdo;
&ldo;是。&rdo;落雁柔柔的站起来,将药汁和棉棒递给他,宫远涵坐下,学着落雁的动作一边轻柔的喂着他吃药,一边他沉声问:&ldo;赵太医可有他法?&rdo;
&ldo;老身惭愧,大少爷溺水太久,能活下来本就是奇迹,况且溺水之前已有重症在身,老身已尽全力而为了,能不能醒实在是要看大公子造化了……&rdo;
&ldo;啪!&rdo;的一声,宫远涵手里的药碗忽然的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他垂着头背对着众人,无人可以窥视他现在的表情。
满屋的人全吓的心中一颤,婢女们慌忙跪下,颤声道:&ldo;二少爷息怒。&rdo;
两位太医也吓的冷汗直流,全身微颤的望着他。
宫远涵的手紧了紧,缓缓转头,展开笑颜,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温柔:&ldo;抱歉,手滑了一下。&rdo;转眼看着落雁道:&ldo;再去煎一碗药来。&rdo;
&ldo;是。&rdo;落雁慌忙爬起身来退下。
&ldo;有劳两位太医在想想可行的办法。远涵在此谢过。&rdo;
&ldo;不敢,不敢,老身定竭尽全力。&rdo;
宫远涵点点头,眼神有些暗淡,轻挥一下手道:&ldo;都下去吧。&rdo;
&ldo;是。&rdo;屋里的仆人齐声答应,然后有次序的退出房间,将房门轻轻带上。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过了好久,一直到天色到道看不见一丝光亮,宫远涵忽然缓缓抬头,望着窗外,今夜,没有星星,就连树梢上的鸟儿们也没有了精神,垂着脑袋,蜷成一个个小点。
漆黑的房间里,宫远涵收回目光,望着床上的人,床上的人还是无声无息的躺着,紧皱的眉头,说明了他睡的并不舒适。
宫远涵轻声道:&ldo;大哥,你最喜欢的荷花开了。&rdo;他拿起床头的荷花,轻轻玩把着,幽幽的道:&ldo;你不该躺在这,你应该和优儿一起,站在荷塘边,看粉红的荷花,摘碧绿的荷叶,一起笑的如七月的阳光一样灿烂耀眼……&rdo;
他的唇角带笑,眼神温温的柔成一片:&ldo;我知道大嫂不在,你不想醒。没关系,我现在就去接她回来,算算日子,等她回来了,莲子就熟了。&rdo;
他起身,将荷花放他的颊边,浅笑道:&ldo;到时……一起去摘吧。&rdo;
一阵晚风从窗外吹入,带着夏日特有的味道,一群萤火虫在窗前飞舞着,一闪一闪的,特别漂亮。
窗前的梳妆台上还放着于盛优零碎的首饰,想到她,宫远涵的眼神微微一暗。
他记得,那天天很蓝,热的连一丝风也没有。
当他打败十几个杀手追踪到现场的时候,江岸上满是被鲜血染成褐色的泥土,他的心猛的一沉,耳边传来远夏抱着大哥的身体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当他看见脸色青紫的大哥时,忽的全身僵硬,手脚冰凉……
就连他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无法靠近,不敢靠近……
后来,要不是被他甩在后面的胡老太医及时赶到,用一颗回命丹救了宫远修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可那之后,大哥的病情又加重了,一直昏迷不醒。
&ldo;大哥……&rdo;宫远涵轻轻叫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眼里的内疚和疼痛已将他的感觉出卖的一干二净。
门外传来落雁的敲门:&ldo;二少爷,药煎好了。&rdo;
&ldo;恩,进来吧。&rdo;宫远涵淡淡答应。
落雁推门而入,款款走到床边,将药递过去,宫远涵没接,淡淡道:&ldo;你来吧。&rdo;
&ldo;是。&rdo;落雁乖巧的应声。
看着落雁一点点的喂完药,他才转身转身离开房间,带上门的一刹那,他没有注意宫远修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了。
当他走出宫家堡,已是深夜,只见堡外,密密麻麻,全是一身黑衣的宫家堡护卫,众人骑在马上,杀气纵横,威风凛凛。
部队的正中央,一匹汗血宝马,昂首挺胸,马背上端坐一人,正是宫家三少宫远夏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