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惹出来这么多的麻烦,竟是这一副田地。
心里压着千般滋味,刘嬷嬷却是深吸一口气,叹气道:“老奴谢过大太太的心思了,老奴无能,倒是给大太太丢人了。”
这刘嬷嬷到底是有些心思,比张嬷嬷多点眼力见,知道一些事儿没有希望了,便是不去死缠着,而是寻找些对于自己现在更有利的。
最起码这一番姿态也要比张嬷嬷方才那惨样要好的多。
但是实际上,那群婆子不知道,刘嬷嬷得到的反而更多,枣庄走一趟,可是够所有嬷嬷羡慕很久的。
刘嬷嬷分明是得了便宜,但是心里这股气却是堵得不上不下的,觉着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竟是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心里越发恨着张嬷嬷了。
她自然也是有点门道,才会去寻了张嬷嬷的,她自个儿的亲侄女,在出事儿了之后便是寻了自己来,说了个一清二楚,便是说瞧见张嬷嬷在她的万年青旁晃悠,来过好几次,不过因的是嬷嬷,也没的个人能说,便是只是瞧着,若不是这丫鬟是自己的亲侄女,指不定都不会告诉自己。
所以刘嬷嬷才是那般愤怒。
她和张嬷嬷不和便是不和,常年都是各管各的事儿,从来都不相互接头的,自然也不会坏对方的事儿,可是,这一次张嬷嬷竟是对自己下了这般狠手。
刘嬷嬷又是深呼吸了一番,一抬眼,却已经瞧见窗户外头,青雀已经消失在了天色之下的影子。
她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此仇不报,她永世不得安宁。
天之苍苍,陆之茫茫。
手中的古筝没停,旁边的冬虫却微微垂着手,脸色有些发白,略微抬头,就能瞧见四姑娘微冷的脸颊。
明明已经设计奖张嬷嬷和刘嬷嬷一起拉下马了,可是除了赵氏的两个左膀右臂,又不曾被人发现,怎得姑娘就是不高兴呢?
却又觉得猜不透姑娘的心思,若是往日,冬虫肯定便是不猜了,但是最近却又觉得心里发闷,无外乎便是觉着秋月抢了姑娘的心思去,甚么事儿姑娘都是跟着秋月商量,一些交代也就只给秋月。
自个儿倒好像是多不得姑娘的心了一般。
冬虫心里难受,却也知道是自己琢磨不来那些个东西,想一想便是头痛,却是手下一颤,原本的沸水便是倒在了手中,烫的她浑身一颤,就低呼出声。
琴声戛然而止。
许华浓的心情有些浮躁,琴也弹的凌乱,恰巧便是被打断了,也就不弹了,抬头却是看见冬虫有些难受的劲儿,心念一转,便是明白过来。
冬虫这个丫鬟,虽说只是个丫鬟,但是心思别扭着呢,自个儿又是常年惯着她,可是将她惯坏了,叫人一说话都要开口劝两句才行。
心里苦笑着,许华浓便是陪她说说话儿,也倒是她记不得仇,三言两语便是跟人说的畅快,说了一会儿,便也不纠结于方才自己惦记的事儿,和嫉妒秋月的事儿了,自个儿便是高高兴兴的去寻了个手帕,坐在那儿没事儿便是刺绣去。
冬虫刺绣不好,但是却又好似是被刺绣蒙了心一样,时时刻刻都要抓这个刺绣来,若不是她笨手笨脚,怎得都学不好个东西来,说不定日后都能交出去单单论个绣娘了。
青葱的手指轻轻的撵在琴弦上,许华浓想着,却又笑了笑,估摸着她现在的心思还不如冬虫那,冬虫心思简单也不贪心,而她呢,因的惦记着那些浮云,而又步步惊心。
想了想,却又没有再多想。
左右都是个差错来。
又是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今儿的天暗了。
明儿,怕是就要去一趟那杨府了。
心里却是莫名的觉着有些发紧。
虽说老早就有了准备,但是还是觉着大敌当前,竟是浑身都觉着阴暗了些许,到底是心思还不够沉稳。
说起来,也不知这杨家姑娘是个什么意思,邀请她们姐妹上前,肆意报复有些不大可能,只能说是要寻这他们冰释前嫌。
但是莫名的,许华浓觉着,那杨家姑娘可不是冰释前嫌的人。
外头的天儿又冷了几分,天黑的也快,许华浓也没有太多心思,便是早早休息了。
她明儿可是要攒够精神,去闯一闯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