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水卿卿再看仔细,给红袖送水的厨房小宫女推门进来,看到突兀出现在红袖房间里面生的水卿卿,惊诧道:&ldo;你是谁啊,怎么出现在姑姑的屋子里?&rdo;
小宫女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红袖。
她慌乱回转过身来,待看到屏风外站着的水卿卿,心里一惊,顾不得身上还没清洗干净,连忙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出来,眸光警惕的打量着一脸害怕的水卿卿,冷冷道:&ldo;不是让宫女带郡主下去休息了么?郡主怎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奴婢的屋子里!?&rdo;
水卿卿收起心里的恨意,神情间一片惶然害怕,颤声道:&ldo;姑姑,不知道怎么的,自从方才在荷池边看到怜姑姑后,我耳边一直听到怜姑姑在同我说话……太吓人了,我又不敢去找娘娘,只能来姑姑的屋子里……&rdo;
说着说着,水卿卿眼泪都流下来了,身子瑟瑟发抖着,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似乎真的被吓得不轻。
见她这个样子,红袖心里也开始发毛,问道:&ldo;怜姑姑都同你说了什么了?&rdo;
水卿卿哆嗦着嘴唇颤声道:&ldo;她说她是被人害死的,她要找到那个放火的人……姑姑的声音好凶恶,还一直哭着,好像有着极大的恨意,我根本不敢听……&rdo;
在听到水卿卿说到&lso;找到放火的人&rso;时,红袖的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脸色也白了几分。
水卿卿又道:&ldo;姑姑,今晚我能同你一起睡吗?我实在是害怕……&rdo;
红袖白着脸强做镇定道:&ldo;郡主金枝玉叶,怎么能同奴婢睡在一起?再说,方才郡主所听到的一切,只怕是郡主耳鸣听错了。人死如灯灭,那来的鬼魂一说。郡主还是快点去睡吧。&rdo;
说罢,将水卿卿推出门来,吩咐宫人送她去偏殿休息。
水卿卿出门时,害怕的小声嘀咕着:&ldo;明明不是耳鸣……我真的听到了。&rdo;
送走水卿卿后,红袖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脑子里不由再次浮现了当年她放火逃逸时,被怜姑姑追着的情形来,手不自禁的抚上后背上的烙伤,头发阵阵的发麻……
如此,做贼心虚的红袖,耳边听着窗外呜咽的北风,似乎也听到了哀怨的人语声,吓得一宿不敢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水卿卿起就身向陈皇后辞别出宫回白府去了。
她一走,陈皇后看着脸色不郁、且心神不定的红袖,道:&ldo;听说你昨晚掉荷花池了,怎么那么不小心?!&rdo;
自从听到水卿卿昨日提到怜姑姑后,特别是那句&lso;要找到放火的人&rso;开始,红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着,不仅整晚没睡着,整个人都开始恍恍惚惚的。
她白着脸气愤道:&ldo;并不是奴才不小心,而是昨晚送郡主去后殿时,被她挤到荷池里去的……&rdo;
&ldo;莞卿挤你掉的荷花池?!&rdo;
听到红袖的话,陈皇后立马警觉起来,放下手中的血燕盅,眸光冷凝的看着一脸踯躅的红袖,冷冷道:&ldo;她干什么突然挤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do;
红袖心里一颤,想着自己瞒了陈皇后二十年的秘密,脸瞬间白了。
她勉强挤出一丝镇定的笑意来,道:&ldo;奴婢那有什么事瞒着娘娘。她不过是一时没看清路,被拌了一下,撞到奴婢身上,将奴婢挤到荷花池里去了……奴婢当时气坏了,洗了半宿才将一身的淤泥洗干净,现在身上还有一股泥味呢。&rdo;
陈皇后皱眉道:&ldo;凡事小心些。她狡猾得很,并不好对付。本宫一直觉得,她不光对武宁之死有怀疑,甚至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都在怀疑。所以本宫怕她挤你下荷池是另有其他目的。&rdo;
红袖强抑住心里的慌乱,安慰陈皇后,也是安慰自己,道:&ldo;娘娘不要担心,左不过两日后她就完蛋了‐‐宫外有杨氏母子安排好一切。宫里这边,乐宜公主与太后那里,奴婢也按着娘娘的吩咐悄悄传过话了,所以到时,皇上一定不会知道宫外发生了什么事‐‐任是谁也救不了她的!&rdo;
听了红袖的话,陈皇后心里的不安才安定下来,拿勺子轻轻搅着盅里的汤汁,冷然道:&ldo;真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解决了她,本宫才能真正的安宁!&rdo;
恰在此时,太子李宥从殿外疾步进来,竟是等不及宫人通传闯进殿来,一向温雅的面容上又是着急又是兴奋,这般寒冷的天气里,额头上竟是沁出薄汗来了。
见了他的形容,陈皇后很是诧异,吃惊道:&ldo;一大早的,你怎么来母后这里了?&rdo;
李宥激动得眸子直发光,对陈皇后道:&ldo;儿臣终于弄明白一切了!&rdo;
说罢,对门外挥手:&ldo;带她进来!&rdo;
看丰李宥激动不已的样子,陈皇后的情绪也被他带动,不由放下勺子,眸光切切的随着李宥的话看向了殿门外。
下一刻,高名领着一位畏手畏脚的老嬷嬷进来,冷冷斥道:&ldo;见了皇后娘娘,还不快下跪!&rdo;
老嬷嬷全身剧烈一抖,根本不敢抬头,双腿一软,身子缩成一团跪在了地上。
陈皇后见李宥一大早带个老嬷嬷来见自己,猜到她的身份必定不简单,不由坐直身子道:&ldo;她是谁,到底怎么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