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衿被罚镇守边关,他欣然接受,不做一丝的停留,安排好京城里的事务后,五日后就出发向晋明帝辞行。
乾清宫里,晋明帝将乐宜签署好的和离书交给他,梅子衿毫不迟疑的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再次朝晋明帝深深拜下谢恩。
晋明帝郑重嘱咐道:&ldo;莞卿,你务必要找到她……你与她之间诸多波折磨难,你找到她后,就带着她在边关好好过日子吧,万不可再辜负了她……&rdo;
梅子衿深深感恩于晋明帝对他与水卿卿的恩情,叩谢道:&ldo;皇上的恩情,微臣永世难忘。微臣一定会舍命为皇上、为大晋守住边关。也一定会找到卿卿,那怕天涯海角,微臣都会一定会找到她的‐‐此生,定不会再辜负她。&rdo;
如此,冒着严寒冬雪,梅子衿带着昀儿跪别老夫人,与三石小喜一众下属,离开京城往千里迢迢的边关而去,从此踏上了漫长的寻妻之路……
老夫人当然是舍不得他和昀儿走的,但是圣命难违,再加上老夫人也担心流落在外的水卿卿,只得放手让他们父子离开。
梅子衿抱着昀儿跪在老夫人面前,愧疚道:&ldo;今年的春节,儿子与孙儿都不能陪母亲过了,还请母亲见谅。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儿子再派人接母亲一起去边关。&rdo;
老夫人流着泪道:&ldo;无碍的。你常年都在军营,母亲早已习惯。反而是卿卿她,一个人在外面游离失所,我实在是不放心。这几日做梦也老是不安稳,老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事……你不要担心我,放心去找卿卿吧。找到她后,带着她去边关一起好好过日子,只是‐‐&rdo;
说到这里,老夫人叹息道:&ldo;你这一走,不知何时再回,唐氏三人,你却要如何处置?&rdo;
梅子衿道:&ldo;我心里已有打算。&rdo;
如此,当着老夫人的在,梅子衿将唐氏三人叫拢,对她们郑重道:&ldo;我此番被贬边关,此生估计都不会再回京城。你们若是愿意继续留在侯府,侯府自是会好好养着你们。若是你们想离开,本侯赔偿你们重金,让你们离开侯府,回娘家也好,重新嫁人也罢,本侯绝不阻拦。&rdo;
唐氏她们都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梅子衿不忍心耽搁她们,主动提出放她们离开。
唐芊芊与蓝沁听闻梅子衿此生都不再回京城,不由大变脸色,只有汤婉晴一脸平静。
见到三人的形容,梅子衿已是了然于心,重金送走了唐芊芊与蓝沁,留下了汤婉晴。
老夫人问汤婉晴为什么不走?
汤婉晴红着眼睛轻声道:&ldo;老夫人,侯爷,妾身娘家没落,早已没了妾身的容身之地……而妾身又不像唐姐姐她们般,能为夫家生儿育女,这样的我,哪里还会有人要?求侯爷与老夫人不要送我走,让我留在侯府苟且偷生罢……&rdo;
闻言,老夫人却是心痛落下泪来,上前扶起她道:&ldo;好孩子,是咱们侯府对不起你。你若是愿意留下,我们自是求之不得……而你也不必心里难过,老身会去梅家宗亲给你寻个孩子过继给你,让你身边有个傍,老有所依。而这侯府,子衿不在时,也交由你打理,你就好好陪老身在这里过日子吧。&rdo;
听闻老夫人肯给她过继儿子,汤婉晴脸上出现狂喜,扑嗵一声给老夫人跪下,喜极而泣道:&ldo;如此,妾身却是此生无憾,一定会尽心尽力、好好伺候老夫人。&rdo;
如此,处理好京城一切事务后,辞别老夫人,梅子衿一行出发离京了。
出了京城,梅子衿令自己的亲信属下先赴边关安扎驻守,自己则带着小喜三石等人,往江南而去。
因为,梅子衿听小喜说过,水卿卿之前离京时,曾带着她与昀儿去过江南,说是要在江南定居生活。
可是江南那么大,一时间却是要去哪里找到水卿卿?!
日夜不停的寻找,走过一城又一城,找了无数的地方,可是却一直没有水卿卿的半点踪迹。
转眼,竟是半个月的光景过去,小年已过,新年马来就要到了。
腊月三十,梅子衿一行来到了江南的来雁县城。
看着街道上越来越稀疏的行人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三石对消瘦疲惫的梅子衿轻声道:&ldo;爷,今日是除夕了,要不大家今日休整一日好好过节,明日再出去找郡主?&rdo;
梅子衿看了眼在怀里睡着的昀儿,一面用大手捂住昀儿的耳朵,不让外面的鞭炮声扰到他,一面黯然道:&ldo;看有没有未打烊的客栈?若是有,就包下客栈大家一起过节。若是没有,就只能去惊扰府衙了。&rdo;
所幸,来雁县城民生富庶,那怕是大年三十,也有客栈和商家开门做生意。
三石包下县城里最大的客栈后,开始与小喜张罗过节的事,昀儿赶车累着了,一直睡着。
梅子衿沐浴更衣后,疲惫之至的他守着昀儿床边,不觉打了个盹,却是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他寻到了水卿卿,两人牵手回家时,路过一棵又高又茂盛的无花果树。树上结满闪闪发亮的金色果子,连树叶也一迸发着耀眼的亮光,好看极了。他忍不住从树上摘下两颗最大最耀眼的果实,与水卿卿一人一个捧着欢喜的带回了家……
一个激灵,等梅子衿从梦境里醒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客栈,身边并没有日思夜想的水卿卿,心里伤痛沉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