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平和而宁静,使心灵得到真正的放松。
尤浅浅躺在竹藤的躺椅里,不由得感慨,&ldo;真想一直待在这里。&rdo;
齐筱在编制手工的竹筐,跟房东大婶现学的方法。闻言抬头说:&ldo;想是想,可是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是你我没有能力在这里定居,而是我们不适合在这里生活。&rdo;
这是尤浅浅头一次从齐筱的嘴里听到这样正统的话,不由对她深深一望,仍然是那张年轻充满朝气的脸,大大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藤条,尤浅浅想起一句话,认真的女人最美。
尤浅浅说:&ldo;也是,半天就能走上一圈的小镇,没有卖抹茶布丁的甜品店,我确实待不上一个礼拜。&rdo;
&ldo;而且没有电脑,没有百货商店,没有出租车,最重要的是没有动物园那样逛起来巨慡的商场。&rdo;
尤浅浅嬉笑,递给齐筱一杯茶,&ldo;看来我们都是被现代都市腐化毒害的产物。&rdo;
齐筱一只手捏着竹藤的接头处,一只手接过茶杯喝茶,&ldo;我们现在觉得这里好,其实不过是图个新鲜,新鲜劲儿过了之后,才会发现其实是不适合自己的。拜人性的劣根性所赐,世人大抵如此。这就好像京城里那些富家子弟,明星模特玩腻了,见到清纯的学生觉得新鲜,追得是不遗余力一幅深情款款的样子,结果得到之后又怎么样,厌烦了之后还不是照样弃之如履。&rdo;
尤浅浅被齐筱一番犀利的言论激得心神一晃,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微笑着喝着杯子里略微苦涩的茶水。
齐筱也自觉失言,赶忙说:&ldo;学姐,我不是说你和欧七少。欧七少他不是那样的人,没去日本之前他就不像那帮纨绔子弟,差点被人怀疑是gay。&rdo;
尤浅浅微微一笑,慢慢地说:&ldo;和你有过节的是杨少凡。&rdo;
尤浅浅说的是陈述句,齐筱脸色一沉,手上一抖,刚刚捏起的竹藤接头处松开,藤条瞬间散开,一条一条的耷拉下来,几个小时的功夫共愧于亏。
尤浅浅站起来,拍了拍齐筱的肩头,&ldo;出来玩,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出去觅食吧。&rdo;
国庆假期,小镇被游客填满,天南海北的方言汇聚一坛,时不时地也能听到几句外语。
吃饭的时候,隔壁桌子坐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矮小男人,大热天穿西装,除却日本人不做他想。
面条端上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日本人凑过来用日语问:&ldo;好吃吗?&rdo;
尤浅浅皱眉,说:&ldo;不会日语。&rdo;
说完在齐筱鄙视的眼神下,尤浅浅恍然发现自己说的是日语。
那日本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装绅士,还是以为自己的中文进步神速,居然听懂了尤浅浅说的中文,用他那磕磕巴巴的中文问:&ldo;好……好吃吗?&rdo;
齐筱一本正经的,用纯正的京片子快速的说:&ldo;我中华泱泱大国物产丰富,区区面条便是好吃也只能谦虚的算一般了,但是比之味千拉面还是绰绰有余的。&rdo;
尤浅浅不禁要赞一声,果然是学语言的,语速跟机关枪似的,说的文绉绉的,连她都没怎么听明白,就别说鬼子了,一糊弄一个倒。
日本人悻悻的坐回座位,不再说话。
尤浅浅和齐筱对视一眼,不由得问对方,&ldo;你这么仇日?&rdo;
尤浅浅笑了笑,说:&ldo;我这是逆反心理作祟,你呢?&rdo;
&ldo;我是听着抗日战争的床头故事长大的,进日语系纯粹是服从分配后,命运开的玩笑。&rdo;
尤浅浅和齐筱在乌镇待了三天,吃遍了镇上有名气的小吃,逛遍了所有的商店,买了很多染布和手工制品,齐筱终于编制出了一个竹藤的筐,却因为行李太多,不得不送给了房东大婶。
尤浅浅花了十块钱给欧子铭买了一小瓶当地的白酒,却花了二十块钱买了精致的包装盒子,包起来。被齐筱一顿的鄙视,小农意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屋里没有人没开灯,欧子铭在电话里说他至少还得两天才能回来。夕阳血红的斜晖透过落地窗落在客厅中央,黑暗中有一种低沉而压抑的美。
离开东京快三个多月了,渐渐地被北京热闹喧嚣的气氛感染,被清华校园里朝气蓬勃的学生感染,被小区门外买油条豆浆的大妈感染……
尤浅浅有些想念家里的老娘了,也是热情如火的性子,欺压老爹几十年如一日,老爹曾无限委屈地说:&ldo;在咱家,我就是户口本上的名义户主而已。&rdo;
不知道是不是老娘做的孽,尤浅浅的待遇比起她爹来说更加悲惨,同样被欺压的命,最起码欧子铭家的户主就不是她。
洗过澡之后,给欧子铭打电话,他那边热闹得很,人声鼎沸还伴着麻将的声音,有人尖着嗓子催他,&ldo;七哥,该你出牌了。跟谁家的姑娘讲电话这么忘我。&rdo;
&ldo;别瞎说,我认识七哥快三十年了,除了老爷子派的秘书,就没见过七哥跟哪个女人讲电话超过三分钟的。&rdo;
尤浅浅在这头忍不住笑,就听欧子铭冷着声音说:&ldo;是不是都嫌皮子紧实了?&rdo;
于是顿时鸦雀无声。